第125章 后山采摘,小刀回礼(1/1)

“嗯...”黎静婉灵机一动。

“昨日小姐想去后山摘枸杞没成,今天让我先来看看定...阿憨在不在家。他如果有空的话,就要麻烦他带我们去后山。”

“不麻烦,不麻烦。”牛佃户连忙道,“阿憨就在家呢,有空的。”

“嗯,我刚才瞧见了,他在编竹篮。”

黎静婉还不想走,于是找话说,“牛叔,您去摘菜了?”

牛佃户点头,“对,我去郎中那里开了药,顺便去菜地摘了一把菜。”

“什么药?”黎静婉想起吴mā mā 说过,牛佃户一直在带黎定铮看郎中。

牛佃户道,“是阿憨的药,他最近又有些头疼。前天正好碰到了郎中,让我今天去拿药,我怕人人多要等很久,就赶早去。”

听到弟弟头痛,黎静婉心里难受,又不能多问。

牛佃户和吴mā mā 都是热情大方的人,说完又邀请黎静婉用早膳。

“这些菜是为煮面条准备的,小婉姑娘,您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吃点吧。”

黎静婉正想和弟弟多待一会儿,闻言推辞了两句就跟着他进了小院。

“阿憨,有客人来了。”牛佃户笑道,“快过来。”

黎定铮没立即动,而是将手中的竹条编完后才站起来。

“小婉姑娘,不要介意。”牛佃户有些尴尬道,“阿憨不是没有礼貌,他就是反应慢,做事比较专注。”

黎静婉已经听不进他的话,看着离得这么近的弟弟,扣紧了手掌心才没哭出来。

“阿憨,这是小婉姑娘。”牛佃户让黎定铮打招呼。

黎定铮只是盯着黎静婉,眼神像是一口古井,毫无波澜。

虽然知道弟弟失忆不认识她,黎静婉依然心酸,张嘴几次才道,“阿憨,你好,你叫我小婉...小婉姐姐就行了,我比你年纪大。”

“小婉姑娘,我还以为你比阿憨小呢。”牛佃户有点惊讶,又呵呵笑了一下,“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阿憨今年多大了,他自己也不记得。”

“他比我小三岁。”黎静婉脱口而出,弄得牛佃户有些疑惑,她怎么能这么肯定。

黎定铮一直没开口,黑黑的眼珠看着黎静婉,然后在黎静婉期待的眼神中,他又坐了下来,继续编竹筐。

牛佃户歉意解释,“小婉姑娘见谅,阿憨他就是这个性子...”

“没事的,牛叔。”能这么近距离看着弟弟,黎静婉已经很满足了。

牛佃户请黎静婉稍坐,他先进去煮面。

黎静婉慢慢地挪到黎定铮身边,见他没有抵触才轻声道,“阿憨,你编得东西真好看。”

黎定铮仍然没有回应,又拿起一根竹竿,用手边的小刀开始削。

这刀看着小,不过黎定铮手掌长,却异常锋利。

西北特有的黄槽竹质地很硬,此时却像纸一样被小刀轻易地削成一条条。

黎静婉不仅赞道,“阿憨,你的小刀真锋利,削铁如泥。”

黎定铮低着头,吭哧吭哧地削竹子。

重逢后第一次说话,黎静婉不敢说太多,怕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也担心黎定铮听了抗拒,甚至头痛。

好在许蕤就在塔城,到时候可以请他治疗黎定铮。

不多时,牛佃户的声音从厨房出来,“阿憨,快把桌子摆在院坝里。”

“牛叔,我来吧。”黎静婉连忙道,“阿憨还没有干完活,我反正也是闲着。”

牛佃户不敢让她动手,赶紧从厨房出来,“小婉姑娘,您是客人,我来就行。”

“那我们一起。”黎静婉也往堂屋走,去抬了凳子放在院里,又去厨房端面。

“小婉姑娘,我看阿憨还挺喜欢你的。”牛佃户一边捞面一边道。

“真的?”黎静婉有些高兴,“牛叔,您怎么看出来的?”

“阿憨认生,除非特别熟的人,不然不会和别人靠得近,更不会让人站在他前面。但我刚才出去,瞧见你站在阿憨面前,他一点也没躲。”

黎静婉心里涌上更多的欢喜,还有鼓舞。

虽然黎定铮现在不认得她,但他们是姐弟,这是无论如何也斩不掉的亲情。

用完早膳,黎静婉就赶回了庄子,告诉白依依她身体没事了,今天就可以去摘枸杞。

而且她早上专门去牛佃户家瞧过了,阿憨在家,能带他们去后山。

白依依才起床没多久,打了个哈欠。

“小婉,你怎么这么着急?你昨天痛得都要晕倒了,要不然后天再去吧?”

黎静婉自然是想多和弟弟相处,“小姐,我们得早点把寿礼准备好。白老夫人的寿辰只有十天不到的时间,过两天白管家一回来,说不定马上就要让您回塔城呢。”

白依依一算时间,精神立即提振起来,“你说得对,走,叫上吴mā mā ,我们现在就去。”

在黎定铮的带领下,三人进了后山。

到了山脚,白依依丝毫顾不上大家闺秀的礼仪了,蹲在地上喘着。

“不行了,别走了...歇会儿,好累啊...”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不愿意去找黑枸杞,除了少,还有就是路太难走了。

后山看着就在牛佃户小院后面,没想到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山脚。

白依依嘟嘟囔囔地说出来,吴mā mā 哈哈大笑。

“大小姐,西北的山都这样,看着近,其实远得很,这就是俗话说的‘望山跑死马’。”

黎静婉把水壶打开递过去,“小姐,您喝点水。”

她特意多准备了一个水壶,递给了站在最前面四处张望的黎定铮,“阿憨,你也喝点。”

黎定铮转过头,黑黑的眼珠没有任何情绪。

“喝点水,走了这么久了。”黎静婉很有耐心,微笑着又把水壶往前递了递。

这次,黎定铮终于有了反应,微微摇头,又转过脸。

虽然被拒绝,黎静婉却很开心,至少黎定铮对她的话有了回应。

她拿着水壶走回去,吴mā mā 见她被拒了安慰道,“小婉,阿憨就是这性子,你别放在心上。他体力好得很,听牛佃户说,阿憨去后山采药都不带水和干粮。”

“我看也是。”白依依还蹲着不愿起来,点头赞同。

“他走路快得像个猴子,吴mā mā ,你去和他说一声,等会儿走慢点。”

休息一阵后,四人继续上山。

好在后山山势并不险峻,入冬后西北干燥,路也好走。

黎定铮经常来后山,对这里很熟悉,直接带着她们去有野生枸杞树的地方。

但黑枸杞太少,十棵树上能有几颗就不错了,找了大半个时辰,白依依带来的小背篓,连底都没有铺满。

她有些泄气又累得很,黎静婉挽住她的手小声道,“小姐,今天不管摘到多少都没关系,主要是对外表明,您亲自去为老夫人摘黑枸杞。”

“如果少了,奴婢会想办法,保证这份寿礼送出去老夫人会喜欢。”

白依依顿时转忧为喜,“那我就放心了。”

刚说完,在前面带路的黎定铮停下来,伸手往右一指,表明又有枸杞树。

白依依慢悠悠走过去,没抱希望地抬头,顿时瞪大眼,“这么多!”

这棵枸杞树长得高大,果子也不少,而且几乎有一半都是黑枸杞。

“大小姐,这些摘下来您的背篓能装一半了。”吴mā mā 高兴道。

“奴婢还是第一次见树上能结这么多黑枸杞的,肯定是您对老夫人的一片孝心,所以老天爷特意为您留了这棵树。”

“也要多亏阿憨。”黎静婉看向弟弟,“阿憨,谢谢你。”

吴mā mā 点头附和,“是呀,阿憨能干,带我们找到了这棵树。”

两人都说了,白依依也觉得自己应该表示感谢,“阿憨啊,谢谢...”

回应她的是黎定铮的后脑勺,白依依气得心里暗骂,果然是个呆瓜。

树上的黑枸杞虽然多,但大部分结得太高,几人踮着脚尖只摘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就够不着了,得爬上树。

吴mā mā 一说,黎定铮就拿着小背篓往树上爬,动作十分灵活,黎静婉连忙叮嘱,“阿憨,你慢点,小心脚下。”

黎定铮爬上去,十分麻利地摘黑枸杞,不过一刻钟,除了长到枝头的的,其他的都被他收入篓中,于是下树。

“慢点。”黎静婉又叮嘱,“注意旁边的枝丫。”

小时候,每当黎定铮爬树时,她也站在树下这般嘱咐。

黎定铮往下爬的动作顿了下,又接着往下,在离着地面还有点距离时停下。

黎静婉立即道,“别跳,爬下来。”

与此同时,黎定铮已经松开双手往地上一跃,落在了地上。

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黎静婉不由得一笑。

黎定铮总觉得规规矩矩地爬下树太不够英雄气概,非得留一段距离就跳下来。

没想到失忆了,这个习惯依然保留着。

黎定铮取下背篓递给白依依,白依依眼睛一亮,“这么多黑枸杞,可以装好几罐了。”

“阿憨,你看你衣服是不是刮破了?”吴mā mā 眼尖,指着黎定铮腰侧,“刚才你就该听小婉姐姐的话,老老实实爬下来。”

黎静婉一瞧,果然是黎定铮外衣腰侧被枝丫划开了一条口子,幸好没伤到身体,这才放心。

摘到了足够的黑枸杞,几人休息一阵吃了点干粮就打道回府。

从后山出来,白依依就嚷着要赶紧回去躺下,她双腿累得快抬不起来。

虽说她被打发到庄子上,但一直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今天花几个时辰去摘枸杞,实属头一遭,身体吃不消。

路过牛佃户的小院,黎静婉停下来,“小姐,您先和吴mā mā 回去吧,奴婢去一趟阿憨家。”

她解释,“阿憨的衣服是因为帮我们摘枸杞才破得,我帮他把衣服缝了。”

黎定铮就站在她旁边,听到这话一溜烟地往家里跑,连声招呼也没打。

“这个呆瓜,跑什么跑?”白依依好笑道,“帮他缝衣服他还不乐意了。”

“小碗,我和你一起去。”白依依现在很依赖黎静婉,纵然很累,还是要和她一块。

她要去,吴mā mā 自然也得跟着。

最后,三人又一同去了牛佃户的小院。

正巧他在院坝里编竹筐,瞧见白依依大驾光临,赶紧起身搬凳子倒茶水,忙个不停。

黎静婉说明了来意,牛佃户连忙摆手,“这小子皮得很,衣服被划是常有的事,不需要麻烦小婉姑娘。”

“牛叔,我们都来了,您就别客气了。如果阿憨还有其他衣服需要缝补的,您一起找出来。我虽然女红一般,但缝衣服还凑合。”

牛佃户还想推辞,黎定铮这时从屋里跑出来,把手里的东西递在黎静婉面前,终于说了黎静婉见他后的第一句话,“衣服。”

黎静婉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这是你要我缝的衣服?”

黎定铮点头。

黎静婉压下心里的高兴和酸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我马上缝。”

牛佃户见养子已经把衣服都脱了下来,笑骂了一声,只好去拿出针线,请黎静婉帮忙。

吴mā mā 和牛佃户忙着筛选黑枸杞,白依依坐在旁边看着,轻轻捶腿。

黎静婉则坐在堂屋缝衣服,虽然只是一个小的裂口,但她一针一线缝得很慢。

在将军府时,她更愿意骑马射箭而不是学女红,偶尔缝个荷包或者香囊都惨不忍睹。

姚氏开玩笑说她如果不学点女红,以后成亲会被婆家说,黎定铮一听就大声反驳,他的长姐是去做主母而不是绣娘的。

若是黎静婉的婆母敢说她的不好,他一定要和那个老婆子好好理论。还要带着黎朗清一块,让他在地上打滚,说他们欺负小孩子。

两滴泪水掉在衣服上,晕出两团深色,黎静婉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连忙去擦衣服上的泪。

听到有脚步声走近,她又赶紧抹了抹脸,抬头看发现是黎定铮。

黎静婉剪断线,起身笑道,“阿憨,刚好缝好了,你看看。”

她把衣服递过去,黎定铮没接,反而朝她伸出手。

在他的手掌上,是一把装在刀鞘里的小刀。

“这是...”黎静婉猜测,“送给我的吗?”

黎定铮点头,“缝衣服,给你。”

黎静婉理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我帮你缝衣服,所以你送我小刀?”

黎定铮依然点头,“你喜欢。”

这次黎静婉疑惑了,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这把小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