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能走（1/1）

百灵心中知道紫灵现在处境堪忧，却无法将这一点明确告诉她，而只能好言安慰。w

“你放心，老大并不是个不信守承诺的人……”

他这一句，连自己都无法做到相信。

“嗯。”紫灵带了淡淡的倦容，点了点头。

“不过，这几天露重湿气大，蛇虫很多，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要警醒一些。”

百灵找了别的借口，提醒紫灵浅眠、不可睡得太死。

紫灵点点头：“嗯。”

“那我就先回去了。”

百灵心里有事，并不久坐。

紫灵送了百灵出来，关上门，坐回去，脸色已经一片黑沉……

虽然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太大转圜的余地，百灵还是去找了凤凰，这一面，把他心中残存的一点希望也浇灭了。

凤凰盛怒难下，根本不愿听他多说，就把他赶了出来……

夜风渐冷。

风起时，只听树叶萧瑟。

紫灵无法睡眠，躺在床上，侧耳静听着屋外的风声。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渐渐有了深沉的倦意，终于阖上眼睛睡熟。

雪雁来的时候，并没有惊动熟睡中的紫灵，便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到了她床前。

她借了一丝蒙昧的光，看了看紫灵模糊的睡脸，手已经轻车熟路的将冷寒的匕首摸了出来。

其实以她的身手，她大可以不必选在夜深时动手的——

紫灵本就打不过她。

可也许是职业的习惯，她还是选择了这夜深的时刻。

这也算是她念在多年共事的同门之谊，让紫灵少一些挣扎的痛苦吧。

蓦然的一束寒光，陡地惊醒了沉睡中的紫灵。

她就势一滚，人已到了大床内侧，同样摸了防身的武器出来。

“谁？”

她凛了凛神，整个人已然清醒过来。

雪雁却并不想跟紫灵多说，只挥舞着匕首，向紫灵袭来——

紫灵不敢掉以轻心，立刻使出浑身解数，小心应对。

夜光熹微，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也根本无暇无心去看。

“嗤——”

雪雁的匕首，划破了紫灵宽大的睡衣衣袖。

紫灵微微皱眉，不及多想，雪雁已经又逼近过来……

“住手。”

百灵的声音，出现得太过突兀，屋内缠斗的两人，谁也没有工夫理会，只一心一意的应对彼此。

雪雁身手到底比紫灵好了许多，很快就瞅准了间隙，匕首向着她要害处刺了过去——

紫灵瞪圆了眼睛，眼看着匕首就要刺入自己的身体，却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唔……”

一声沉痛的闷哼，轻而又轻，象是沉闷的夏日，酝酿暴雨的热，闷在心头，久久无法纾解——

百灵缓缓的倒在了紫灵面前。

“百灵！”

紫灵惊得喊了他一声，心里怕到了极点。

雪雁也愣住了，那一刻，她已经收势不及，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百灵扑过去，替紫灵挡了下来。

那冷寒的利刃，刺入他身体的那刹，她的心仿佛都碎了……

百灵强撑着身体的痛楚，咬着牙说：“我……没事。”

“你这个傻瓜……”

紫灵忍不住红了眼眶，打开灯，仔细查看百灵的情况，还好，并没有被刺中要害。

“你怎么这么傻啊？”

紫灵一边心疼的蹙眉，一边手忙脚乱的把百灵扶起来。

雪雁的心情极其复杂，走近一步，伸手想去触碰百灵，却又生生顿住，只用复杂至极的眸光看了他。

“你——没事吧？”

百灵只凉凉的看了雪雁一眼。

“幸亏你伤到的人，不是紫灵——”

“什么……”

雪雁苦涩的勾了勾唇，想笑，却笑不出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只想着她？”

她凉凉的看了紫灵一眼，点点头，快步跑了出去……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紫灵找来药箱，帮百灵处理了伤口，她的心情也十分复杂，百灵的奋不顾身，让她感动、感激之外，更多了几分愧疚。

“你何必为了我这样……这伤口再左移半公分，你恐怕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怕死。”百灵微微笑了，看紫灵的眼，掩着抹微微的情动。

“再说了，我这点伤还是值得的，要不然，你才真的会没命了。”

“哼。”紫灵不痛不痒的哼了一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百灵朗声笑了，但随即，却紧皱了眉头，忧心忡忡的望了紫灵。

“这里，恐怕你是待不下去了，紫灵，我看，你不如还是趁早离开吧。”

“离开……”紫灵微微出神。

“可我能走到哪里去呢？如果，他们一定要我死，哪怕我逃到天涯海角，又有什么用呢？”

“可你不走，就是坐以待毙。”

百灵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害，可他却不想认命，也知道紫灵不想认命。

“但你若走，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紫灵仍然有些犹豫不决。

“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就会连累到你和天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