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怨无悔（1/1）

这夜，晚风微凉。

月出很早，才过黄昏，便有浅幽的月光，细细碎碎散落下来，微凉如水，草丛中的虫鸣，也因此有了几分幽静的意味。

百灵沿着小路，信步向紫灵的住处走来。

这会儿，月光甚是清美，照在他同样清隽的脸上，越发显得他脸庞和五官的轮廓温和宁致、清朗远逸。

他温和的勾唇笑了笑，不由加快了脚步。

才从大树掩映后转出，他就看到一抹人影，紧贴在紫灵屋侧。

她的动作，实在太过小心翼翼，让他不由皱了眉——

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放慢脚步，他从一旁绕了过去。

那人影似乎按捺已久，闪身到了窗前，手上一抹寒光瞬间闪过。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进一步动作，早已被人掣住了手肘，她本能的想要反抗，但待到看清对方的长相，竟又放弃了抵抗。

百灵一路将那人拖到无人处，才放开对她的钳制，出口是不悦的质问。

“雪雁，你在这儿做什么？”

雪雁抬眼，飞快的看了百灵一眼。

“不做什么。”

百灵皱了眉，默默了两秒。

“你该不会是想对紫灵不利吧？”

雪雁并不回答，眸中却是失落而哀伤的，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这样关心紫灵……

如果，如果他肯将这关心，分给她几分，该多好？

“雪雁，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可以伤害紫灵……”

百灵自然知道雪雁的手段，出口的语气已然带了几分焦急。

“就算你不顾念大家多年来相识的情谊，也要想想，老大一向都很倚重她，如果你这么做，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雪雁扭过头，看了看远处黑黢黢的阴影。

“百灵，你对她再好有什么用？她根本就不会在乎的……”

她的话，半是为百灵不值，半是自伤。

紫灵固然不会在乎百灵的情意，可百灵又何尝在乎了她的？

“只有我，我和你才是一样的……”

说到底，他们俩，不过是一样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在不在乎，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百灵无声的微微笑了。

“我只要我还能付出，就会继续给她我所能给的一切。雪雁，你收手吧。”

“你让我收手？”雪雁冷声笑了。

“有些东西，付出了就再也拿不回来。我绝不容许她再这样霸占着你的心……哪怕她死了，你会恨我，我也心甘情愿……至少，那样，你是会永远记得我的。

“你每次想起她的时候，你难过的时候、伤心的时候，也总是会想起我的……我宁愿你是恨我的，也好过你对我熟视无睹。”

百灵纠结的蹙了眉，定定的看了雪雁。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一定要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式吗？即便你真的杀了紫灵，我也不会因此而记得你，我只会亲手替她杀了你。”

“能死在你的手下，我想，我一定会觉得很幸福的。”

雪雁笑得有几分飘忽。

“不过，如果你以为，杀紫灵只是我一个人的决定，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百灵神色一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雪雁并不回答，只轻声笑了笑，转身离开，快步融入了黑暗里……

百灵神色莫名，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费力思考推敲，这偌大的基地，生杀予夺的大权，无非是掌握在凤凰手里！

如果不是得到了凤凰的指令，雪雁的胆子再大，再恨紫灵，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

百灵心内一沉，走到紫灵房门前，抬手敲门。

“百灵，你怎么来了？”

对于紫灵来说，今晚，任何访客都显得有些突兀。

百灵并不说话，只沉沉的看了紫灵一眼。

紫灵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关上门才问。

“怎么了？”

“你还问我？”

百灵心中有些懊恼，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把一向沉稳老道的凤凰给彻底惹毛的？

“天宝呢？”

他环视屋内，发现居然不见小家伙的身影。

“我把他送走了。”紫灵微微皱了皱眉。

“百灵，以后，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她真的害怕凤凰会迁怒于百灵。

这个时候，跟她走得太近，对百灵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百灵的脸色很难看，口气也不好，他实在恨极了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紫灵缓缓坐下，淡淡的说。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我下午跟老大说了，我想离开的事……”

百灵了然的点点头。

“怪不得……”

紫灵还等他说下去，却见他只是沉着脸，并没有想要继续的意思，忍不住问。

“怪不得什么？”

百灵摇摇头。

“没什么。”

“哦。”紫灵实在有些挂心儿子，再加上对自己前途命运的担心，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百灵，如果这次，我能够顺利离开……你也去拿回你的自由吧，如果我不能，那你……就有了前车之鉴，以后一定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被人看破了你有想要离开的想法……”

“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