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野外（1/1）
夕阳西下，晚霞给原野镀上一层红艳 , 黄玉米赶着几只羊，哼着小曲，沿着田地边缘悠闲地走着。
眼看着羊一天天长大 , 膘肥体壮，也跟着开心 , 今年可能就要添几只小羊仔 , 然后再过两年就是一群羊 , 想起白白的一片 , 心中就充满向往。
邻村有一户人家就凭养羊 , 几年赚了很多钱 , 不仅盖起小楼房，还娶了漂亮媳妇。这可是mā mā 李翠花的两大愿望。
当然 , 这也是黄玉米的愿望 , 乡下人，娶妻生子 , 老婆孩子热炕头，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这样简单质朴的想法和生活方式或许也是人类发展繁衍的原因。
不远处 , 也有两只羊叫喊着，黄玉米张望了一下 , 扬手向放羊的打了声招呼：“连嫂子。”
连玉华走过来 , 四处看了看 , 轻声说道：“玉米 , 是你啊，羊吃饱了吗。”
“吃饱了，我看你的羊也饱了。”黄玉米随口回答，然后两个人忽然无语。夕阳下 , 相对而立 , 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最近一阶段，黄玉米没少向连玉华暗示，但是，马富贵似乎发现了什么 , 两个人根本没有机会，还说要把连玉华带出去打工，黄玉米几乎死了那条心。没想到忽然在这时候相遇，仓促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天时不早了，回吧。”连玉华看了看天边稍退的晚霞 , 拂了一下头发，脸颊最近似乎憔悴了很多 , 偏瘦 , 但在晚霞下镀上一层艳红，有种特殊的美，淡淡忧郁，微微蹙着眉。
“嗯。”黄玉米轻声答应，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慌乱不安，心跳忽然快起来。
两个人并肩缓缓走着，吃饱了的羊也很悠闲地跟在身后，发出一声声轻轻鸣叫，很欢快。
田头去年种西瓜的一些瓜棚还在 , 不过已经被风吹雨打搞得东倒西歪，两个人沿着一个个瓜棚边缘走过 , 在一个比较完好的瓜棚门口，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黄玉米看着连玉华 , 连玉华微微点头，忽然一弯腰钻进瓜棚 , 黄玉米紧跟着也钻了进去。
瓜棚不大 , 地面上还铺着一些干燥的草。黄玉米稍微扫视一眼 , 一下子抱着连玉华就倒在乱草上。
两个人还是没有说话 , 或者是不需要语言。很久以来被压抑的激情在偶然相遇中忽然勃发 , 就像蓄势已久的山洪 , 一发不可收拾。
两个人抱在一起，快速动作着 , 相互动手很快把衣服碍事的部位清理开来 , 然后在草上忘情翻滚着，一场黄玉米从少年真正进入成人的大战迅即开始。瓜棚也在他们的大战中不堪负重地摇摆着。
这一刻 , 两个人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危险 , 完全凭本能不断涌动着，整个世界在他们心中都变得美好而疯狂起来。
过了一忽儿 , 风波平息 , 连玉华微微娇喘 , 黄玉米轻声说道：“嫂子，我还、、、、、”
“嫂子累了。”连玉华轻轻摇头 ,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颊一片娇艳，多了水润，更加动人。
“都是我不好。”黄玉米有点歉意。
这种事 , 男人往往主观认为自己占了便宜 , 其实也就是盲目自信，真正占便宜的其实女人多一点。
俗话说，只有耕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傻瓜 , 嫂子很开心，真的，这辈子都没这样开心过。”连玉华摸了摸黄玉米的脑袋：“我们到此为止吧，我担心马富贵发现。”
“嗯。”黄玉米随口答应，脑袋在亢奋过后有点晕沉沉。
事实上 , 许多事一旦开始，食髓知味 , 哪能说结束就结束 , 口头上说着，心里却都明白，不希望被发现，又暗暗期待着。
太多时候，一段感情或激情从开始的美好走向深渊，都是在甜蜜中不知不觉进行着。
两个人整理好衣服，钻出瓜棚，看了看已经灰暗的天边，急忙甩动鞭子 , 赶着羊群回家。
黄玉米和连玉华刚刚离开瓜棚不久，刘金贵从不远处走过来 , 疑惑地看了看两个人并肩远去的背影，一弯腰钻进瓜棚，鼻子用力嗅了嗅 , 又摸了摸还有温度的乱草，脸上露出一阵邪邪的笑。
第二天 , 第三天 , 黄玉米接连勤快地到田里放羊 , 却没有见到连玉华的身影 , 倒是黄皮皮经常跑过来 , 叽里呱啦说一些村里的有趣事 , 黄玉米没有心思听，入耳的不多 , 唯一让他有印象的是刘思思家的大狼狗。
答应吕一莲的事已经过去很久 , 似乎应该办了。
黄皮皮准备的木料是上好的梨树，结实坚硬 , 一些弹簧，橡皮筋 , 铁卡子等材料都是按照黄玉米说的购买。当黄玉米说需要的时候，黄皮皮一股脑抱过来、
黄大洋以前是木匠，残废了以后当然就没干过活 , 但是工具还在 , 黄玉米把大木箱里的工具翻出来 , 收拾收拾 , 还可以用。
坚硬的木料，锯，凿，剥 , 打磨。足足花了黄玉米三天时间 , 才做出一个一米左右的支架。
大拇指粗细的钢筋断成五十几公分的几段，从村头爆米花的张老头那里搞点焦炭，和黄皮皮忙活了一夜，钢筋经过煅烧 , 用铁锤砸出箭头的形状，然后在磨刀石上磨出锋芒。
组装好以后，和胳膊差不多长，单手举着就可以发射，轻轻一扣机关 , 箭头就飞了出去。
“这玩意管用吗”黄皮皮看着黄玉米手里的家伙，一脸疑问。
“当然管用 , 我是跟铁老头学的 , 这叫弩，射出去的箭可以穿透砖头墙，也可以钉在木柱上，后面加个绳索，人就可以系上去。”
“就是电影上大侠一甩手扔出去，然后翻墙的那个。”黄皮皮有点明白过来。
“差不多吧。”黄玉米是根据铁老头的叙说，加上自己的想象做出来的东西，自己也不是太确定，晃了晃手中的家伙：“我们试试去。”
这种带有杀伤力的东西 , 试验当然是在无人空旷的地方，好在乡下有广阔的田野。两个人用一件衣服包裹着弩箭 , 来到田野里一棵大树下。黄玉米把箭装好，向后退十几步，瞄准大树扣动机关 , 箭刷的一下飞出去，笃的一声chā在大树干上。
黄皮皮跑过去 , 抓住箭杆 ,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拔出来 , 向黄玉米竖了竖大拇指：“成了。”
“不行 , 树是死的 , 我们要试试活的。”黄玉米四处张望 , 一只鸟停留在旁边的树梢，他举起弩 , 还没有发射 , 鸟鸣叫一声展翅快速飞走。
“这东西有点笨，打鸟还没有弹弓好使。”黄皮皮摇了摇头 , 想了一下：“我们打兔子，那边草地里有个兔子窝。”
黄皮皮说的兔子窝离得不远 , 是个枯草堆，两个人在附近趴下 , 黄玉米把弩平放着 , 手指按在机关上 , 等了一会 , 他忽然想起来，转脸看着黄皮皮：“我们这不是那个什么守株待兔吗，鬼知道兔子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黄皮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觉自己确实出了个馊主意。
不过 , 既然已经来了 , 就再等一会也不要紧，反正也没什么事。
两个人继续静静等待，阳光照在身上，暖和和的 , 黄皮皮一会儿竟然发出微微的鼾声。黄玉米伸脚蹬了他一下：“死胖子，你这呼噜声有兔子也被你吓跑了。”
“我们回去吧。”黄皮皮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刚要站起身，远处有个灰色的东西在草地里动了动。
“趴下。”黄玉米向黄皮皮摆了摆手。
黄皮皮立即再次卧倒 , 眼睛盯着远处，眼珠子转了转 , 低声说道：“来了 , 是野兔。”
野兔的颜色和家兔完全两样，是灰白色，走路很警惕，耳朵向上竖着，跳跃几下四处张望，然后再次快速向前。
黄玉米屏住呼吸，眼睛盯着那只野兔，慢慢调整弩箭的方向。兔子蹦蹦跳跳越来越近，来到眼前五六米处 , 似乎有所警觉，向着黄皮皮这边看了看 , 身体微微下蹲。
要跑黄玉米果断扣动机关，箭飞了出去，野兔蹦了一下 , 翻滚进乱草中。
黄皮皮站起身跑过去，在草丛中扒拉几下 , 把兔子提了起来 , 箭chā在兔子身上 , 射了个对穿。
黄玉米把箭拔出来 , 在草上擦干血迹 , 然后敲了敲兔子 , 咧嘴笑着：“玉米，这下有的吃了 , 足有五斤重。”
“叫上二愣子 , 烤着吃。”黄玉米舔了舔嘴chún，似乎闻到野兔肉的香味。
“我妈身体不太好 , 老是咳嗽，医生说要补一补。”黄皮皮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 脸上的笑有点不自然。
“拿回去吧，就冲你这一片孝心。”黄玉米知道黄皮皮的情况 , 他mā mā 是个老病鬼 , 据说是生黄皮皮落下的毛病。
“谢谢老大。”黄皮皮眉开眼笑 , 举起左手在脑袋边 , 做了个滑稽的军礼。然后，快速转身，pì颠pì颠不顾黄玉米直接向村里跑去。
“那是给你妈吃的，你小子别独吞了。”黄玉米大声喊。
“知道啦。”黄皮皮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还有 , 给我留点 , 明天带给郝冬儿。”黄玉米继续喊。
这次黄皮皮没有搭理，一边继续加快脚步一边嘀咕着：“郝冬儿有什么好，瘦得就剩骨头，哪有我家思思好看 , 哼，黄玉米这点眼光比我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