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夜,安静了!(1/1)
钱浅记得,前世的时候,她父母因为这样的家庭分崩离析,爸爸在mā mā 走后,黯然地带着她离开了这两间新房子,去了那屁股大的裁缝店里住了。
在那个一张烫桌就占半个屋子的裁缝店里一住就是一年多。
后来这个裁缝店被司马初露的mā mā 给要走了……
说是,让她缝补一下衣裳……
她和爸爸接着搬去村尾的那间老房子里……
那个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的老房子……
那个时候,她满心希望母亲能回来的。
那一年读四年级要升五年级的时候,mā mā 进村送衣裳和新书包给她,爸爸拉着mā mā 的手,含着泪说,我和女儿都不能没有你……苏凝!
那时候,爸爸和mā mā 都哭了。
她还很高兴,以为,爸爸和mā mā 能复合了!
那晚,爸爸牵着mā mā 的手,送mā mā 出村。
她因为想让爸爸和mā mā 独自说悄悄话,便没有跟着……
出门的时候,爸爸还说,一定会把mā mā 接回来的,无论是去城里,还是在这裁缝店里住,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谁知道,那一次,爸爸mā mā 一去就没有再回来……
她在家里等一夜。
那一夜下着大雨。
她守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等mā mā 和爸爸……
第二天,传来。去城里的小路的滑坡下,有爸爸mā mā 的尸体!
所以,这一世,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儿再发生。
首先爸爸mā mā 不能离婚。
哪怕住进那间一下雨就要拿水桶和脸盆接水的老屋子。
或者屁大的裁缝店。
“苏凝,把小华也带上去吧!”钱致远轻声道。
苏凝顿一下,又回头牵司马华的手。
这孩子全身上下还脏兮兮的。
平日里,苏凝还会带着他去洗一下,现在她倦的很。
司马华跟着苏凝上楼还是很乖的,而且站在房门前磨蹭着,可怜兮兮的,似乎要进他们房间里眯会儿。
门儿都没有!钱浅心中冷笑。
好吧!后来的某一天,她mā mā 的“私房钱”就是被这个小子偷的。
当然,苏凝也没有想着让这个孩子进来的想法。
孩子虽然无辜,但是,谁家的孩子谁家管!
他爹妈不管,她又不是圣母,凭什么要管?!
“快去睡吧!”苏凝说着就转身。
钱浅从苏凝的怀里溜下来,已经门“砰”一声,当着司马华的面儿关上。
钱浅关上门,便拉过小床要放开睡了。
半间房间实在不大,放下一张大床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了,钱致远便买了一张可以合拢的小床,晚上睡觉的时候拉开。
钱致远就是买了怎么一张伸拉床,老太太背后不知道说了多少话。
说铺张浪费!
说一个女娃儿,哪儿不能睡,还要另起一张床……
“晚上跟mā mā 睡?”苏凝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道。
“不,钱浅已经长大,要一个人睡!”钱浅郑重地道。
她才不要挤着她mā mā 的大床,等会儿,爸爸上来睡觉都没有地方。
嗯,说是大床,也不过,是一张双人床而已。
苏凝给钱浅擦拭一把脸,钱浅洗了洗小手,便乖乖上床了。
在农村,别的不说,就是这洗澡睡觉都不是舒坦的事儿。
要不是……
苏凝瞧着女儿乖乖地躺上床,便过去把被单腋掖了掖,摸摸女儿的脸,亲了一口:“乖,睡觉觉!”
“嗯!”钱浅摸摸被mā mā 亲过的脸庞,用力点点头,道,“mā mā 也睡觉!”
苏凝在女儿的脸蛋上亲了亲,才转身。
苏凝关上灯,躺到床上。
明儿,她还要上班……
灯关了的时候,钱浅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爸爸mā mā 还在真好!
就是这个家乱成一锅粥,她也不生气。
即使,司马华和司马初露还活生生地在她眼前,她也不想着报仇了。
她只要爸爸mā mā 和她永远在一起……还有哥哥!
钱浅临睡前是这样想的。
等到楼上的灯都熄灭了后,楼下,钱致远才趴在竹床前,才低低地说话。
“妈,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我好累啊!”
“不要总这样,苏凝会离开我的……”
“累?妈就不累?”老太太在床上猛地睁开眼,“苏凝,苏凝,你眼里是不是就只有媳妇了?”
“嘘!轻一点,她明天还要做活,小浅也刚刚睡下……”
钱致远这话一落,便看到老太太怒目圆睁。
“做活?剪几块布也算做活?!”
眼看老太太要提高声音,钱致远赶紧又加了一句,“司马华也刚刚睡下,这孩子一夜没有睡了,咱不吵孩子!”
老太太才神情缓了缓,压低声:“妈就两个条件,第一,给我老钱家生一个男娃!第二,你那弟弟不成器,你帮着养司马华,教育成才,就当妈求你了!”老太太说到最后,声音带着哀嚎。
钱致远瞧着他mā mā 。
白炽灯摇曳,快六十岁的老人,头发灰白,皱眉满脸,铜黑色的脸上都是岁月的辛酸。
父亲早逝,他mā mā 拉扯他们兄弟的确是不容易……
但是……
钱致远抓抓短头发,站起来,找来一件衣裳给老太太盖上。
“妈也不要你多,就生一个男娃就成了!钱家总得有个后,你弟弟都给人当上门女婿了,你总得给老钱家留个后!你弟弟那个样子,没有个正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咱们也不指望他了,你也不要认为小华姓司马,就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他可是你弟的孩子啊!”
“司马华和司马初露是致强的儿女没错,但是,钱浅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钱致远有些激动了。
此时,钱浅其实还没有睡。
大约是今天是重生的第一天,想睡却是不敢睡。
怕睡着了就只是梦一场,爸爸mā mā 就再也不在。
在大厦坠落,突然回到七岁时,是不是真实的?
钱浅转辗想反侧,又怕惊醒刚刚睡下的母亲,就这样在黑夜里睁着眼,听着楼下父亲和奶奶隐隐约约的对话。
“怎么了?小孩子打打闹闹总是有的!”老太太也有些大声了。
钱致远压了压声音,带着沙哑:“妈,你的意思是,司马华他们打我女儿,掐我女儿,我女儿就该活该?”
钱致远是真的生气了!
老太太也听出来了。
“行了行了!明儿我说说他!”老太太不耐烦地道。
“我绝不允许别的孩子欺负我的孩子!”钱致远一字一句地道。
我替别人养孩子了,我的孩子还要被别人欺负?!钱致远这话没有说出来,怕老太太又急了。
当然,他还是有一句,我也不允许别人欺负我的老婆!
这话他也没有说出来,说出来,估计又是一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