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瓷瓷小姐2(1/1)
如今,什么都没了。
明阳感受到她的悲伤,怯怯叫她:“瓷瓷?”
温雨瓷停住脚步,转过身子看他,柔柔一笑,伸出手臂抱住他,脸颊埋在他肩膀,“明阳,瓷瓷现在只剩你了。”
只剩下了明阳,连项链都没了。
明阳抱紧她,“瓷瓷,明阳永远不会离开你!”
“明阳要永远记得今天说过的话,不许反悔哦!”温雨瓷闭上眼,泪滴滚烫。
感受到肩头的液体,明阳心慌,将她抱的更紧,用力说:“明阳永远不会离开瓷瓷,明阳和瓷瓷永远永远在一起!
温雨瓷紧拥着他,抱紧如今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温暖,舍不得松开。
许久之后,身边忽然响起脚步声,还有一个久违的声音:“瓷瓷小姐。”
温雨瓷离开明阳的怀抱,擦干眼泪回头,“柯朗?”
洛寒的特助兼保镖柯朗,洛寒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人之一。
“瓷瓷小姐。”柯朗朝温雨瓷恭敬颔首。
温雨瓷轻笑,“如今我不过是丧家之犬,你不用冲我这么多礼数,有事直说就好。”
“瓷瓷小姐言重了,我是奉少爷之命请您回家,少爷说,只要您肯随我回家,不但项链完璧归还,您想要什么,少爷必定双手奉上。”洛寒之所以不自己来,是因为这番话无论在他心中嘶吼多久,当着温雨瓷的面,他也必定说不出口。
“不用了。”温雨瓷淡漠勾唇,“现在我已经不需要那条项链,我不会和你回去,请你让开。”
柯朗低下头,神情间更恭谨了些,“瓷瓷小姐,少爷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回到他身边,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洛寒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
温雨瓷失笑,“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对不起,我还有事,没工夫和你在这浪费时间,请你让开。”
柯朗抬眼看她,一双冷眸又黑又亮,“瓷瓷小姐,对您,我不想用强。”
温雨瓷笑着摇头,“柯朗,真打起来,你未必是我和明阳的对手。”
虽然她只是为了防身练过跆拳道,但再加上明阳,柯朗未必能占得了便宜。
柯朗挥了下手,几道黑影从暗处现身。
温雨瓷扫了一眼,都是柯朗最精干的手下。
曾经,她也是他们的主子,可以让他们帮她做任何事,如今,他们却站在敌对的位置上,并且会像如今这样,一直敌对下去。
她看着柯朗,倾了倾唇角,“柯朗,你跟在洛寒身边七年了,我们也认识了七年,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不想做的事,谁又能勉强的了?你今天是准备带一个死的温雨瓷回去,还是想带一个半死不活的温雨瓷给他?”
柯朗身子紧绷了下,攥了攥拳,迟疑一会儿,又挥了下手,那些黑影又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退回暗处。
柯朗让开道路,垂下头,“对不起瓷瓷小姐,这是我自己的主意,和少爷没关系。”
“我知道。”温雨瓷带着明阳从他面前走过去,头也不回的说:“谢谢你。”
洛寒虽不是世上最爱她的人,却必定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他了解她的骄傲,所以他用尽各种方法逼她主动回到他身边,却从没试过用强的。
因为他知道,强抢回去的温雨瓷,不是死的,就是残的。
也许,相处十三年,他对她终有那么一点点情谊,不想把她逼死或者逼残。
她带着明阳回了木桃巷,这边因为租金太便宜,房东不想折腾,让她一次姓交了半年房租,如今还没到期。
打开门,因为久没开窗通风,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窜进鼻孔,呛的她使劲儿咳嗽几声。
明阳把她扯到身后,用身体护住她。
她心里甜的发腻,绕到明阳身前抱住他,眉开眼笑,“明阳也会照顾人了呢,我好开心。”
明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她笑的这样开心,只是看着她的笑颜,羞赧又无措的笑。
温雨瓷忍不住捏捏他的脸,牵着他的手进去,把窗户打开,然后掸了掸床边,让他坐下,“你坐这儿等,瓷瓷一会儿就好。”
她洗了条抹布,利索的把阁楼里的东西全都擦了一遍,房子小就是这点最好,打扫房间特省劲。
一切弄好,洗干净手,觉得有点饿,看看时间,居然该吃午饭了。
厨房的桌子底下,还有没开封的泡面,她看看泡面,又看看乖乖坐在床上的明阳。
不想吃泡面。
她笑意灿灿的走出厨房,冲明阳伸手,“走了明阳,我们出去买东西。”
明阳连忙起身,紧走几步,握住她的手,“去买什么?”
“买面条,中午瓷瓷给明阳煮面吃。”虽然她只会煮面,但加上西红柿鸡蛋,有面有菜有蛋白质,也蛮有营养的。
“好啊。”明阳很开心,“我最喜欢吃瓷瓷煮的面!”
“那太好了。”温雨瓷笑着抬高手去捏他的鼻尖,“以后你可能要天天吃我煮的面,直到你吃腻。”
明阳摇头,“我想天天都吃瓷瓷煮的面,永远不会腻。”
温雨瓷诧异看着他,然后大笑,晃他的胳膊,“我的明阳也会甜言蜜语了呢,真不简单,怎么回事?难道被麦琦教坏了?看着不像啊,看起来,麦琦的嘴巴比你还笨。”
明阳笑着看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甜甜的笑,又晃了他胳膊一下,“傻瓜!走啦!”
林荫路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行人不多,鸟鸣喳喳,十分幽静。
温雨瓷牵着明阳的手慢慢走,许久没有过的悠闲惬意。
爸爸还躺在医院里,她刚弄丢了mā mā 的项链,可是,就在这种时候,牵着明阳的手,安静的走在风和日丽的林荫路上,她却觉得悠闲惬意。
是她已经百毒不侵了,还是她已经没心没肺了?
她只知道,这样的日子,她还要过很久很久,如果她每天都自怨自艾,每天都哀怨悲苦,温雨瓷迟早有天会变得不再是以前爸爸精心呵护的那个温雨瓷。
而她,不想变。
她希望如果有天爸爸醒了,睁眼看到的还是以前那个温雨瓷。
虽然娇蛮跋扈,但永远不失本心的温雨瓷。
在菜市场买了些蔬菜鸡蛋和肉,回到阁楼细心做了,盛给明阳,明阳吃了两大碗还要吃,温雨瓷敲他的头,“不能吃了,你吃了两个荷包蛋还有那么多肉,吃多了不好消化,下次再给你做。”
明阳羞赧的笑,抢过她的碗,“我去洗碗。”
温雨瓷回头看他,若有所思。
总觉得明阳这些日子好像聪明了许多,再存一阵子钱,带他去查一查,也许哪天他能恢复了也说不定。
明阳收拾好厨房出来,温雨瓷拍拍她对面,“坐下。”
明阳乖乖坐下,温雨瓷拧开准备好的药膏又给他胳膊上仔细涂了药,小心翼翼吹干,轻轻把衣袖放下来,欣慰的笑:“好的差不多了呢,明阳真棒!”
明阳睁大熠熠闪闪的眼睛看她,“那我明天是不是可以去工作了?”
温雨瓷拧好药膏,诧异抬头,“明阳很想回去工作吗?”
“恩!”明阳用力点头,“工作就可以赚钱,赚了钱就可以养瓷瓷。”
温雨瓷鼻子一酸,低头捂住眼睛,过了一会儿抬头冲他笑,“好啊,你明天就去工作吧,明天我送你过去。”
第二天,把明阳送到武馆,她去了凤凰山。
凤凰山在景城地势最高的地方,站在山顶上,可以俯瞰整个景城最美的景色。
凤凰山上有一片墓地,葬的人,非富即贵,因为价格太高,普通人根本葬不起。
温雨瓷的母亲,就葬在这里。
以前温雄没倒下时,不管多忙,每个月都要带一捧百合和女儿一起来拜祭爱妻。
温雨瓷固然嚣张跋扈,娇蛮任性,但她有世上最纯最美的性情,便是受温雄影响。
她亲眼见到父亲的长情,相信世上有生死不移的爱情。
她亲眼见到父亲光明磊落的一生,相信父子之间可以相互信任,相信兄弟之间可以相互依赖,相信朋友之间可以相互帮扶。虽然洛寒的背叛,几乎颠覆了这一切,可温雄给她的影响是烙在骨子里,她依然相信这世上放眼望去都是真善美,而那些龌龊肮脏的东西,只能躲在阴暗处。
捧着百合,缓步上山,走到母亲的墓碑前,将百合放下,偎在母亲墓碑旁边,轻抚墓碑上的字眼,“mā mā ,好长时间没来看您了,有没有想我。”
将脸颊贴在mā mā 的照片上,很凉,却不想离开。
自从父亲倒下后,这是她第一次来拜祭母亲。
也并非全是焦头烂额到没有时间,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
是她不敢面对。
爸爸mā mā 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夫妻,爸爸每次带她来拜祭mā mā ,总要在mā mā 墓碑前和mā mā 说很多话。
她小的时候聊她又长了什么本事,考了什么成绩,交了什么朋友。
她长大一点,聊他又带她去了哪里,增长了什么见闻。
爸爸曾说过,爸爸和mā mā 年轻时曾经约定,有生之年要走遍世界各地的山山水水,可mā mā 没机会了,所以爸爸带她去。
爸爸说,她是mā mā 的心肝,是mā mā 的眼睛。
她开心了,mā mā 会永远开心。
她抚着mā mā 的名字,喃喃:“mā mā ,我会是你和爸爸永远的瓷瓷,永远不会变!”
她背靠在母亲的墓碑上,和母亲喃喃说些琐事。
这边景色很好,山风吹拂,鸣鸟啾啾,她也不觉得疲倦,说的无话可说了,就偎着母亲的墓碑,静静坐着,心里也觉得安和宁好。
这墓地能买的起的人不多,今天又不是清明节日,山上没什么人,只有离她几十米外,有一个男人安静站着,站了很久。
她只扫了一眼,那男人似乎穿了一身警服,高大挺拔,从远处看气质很好。
她也没在意,目光只是一扫而过。
时间久了,她倚在墓碑上,几乎睡过去,迷迷糊糊间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看到那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正朝她走来。
她坐直了身子。
警服男人问她:“姑娘,还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