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是我的傀儡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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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了？”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国师居高临下看着他，悲天悯人的眸子看着地上的人。
跪在国师殿外的男人，犹如濒死之人死死抓住救命稻草，不住磕头，鲜血淋漓，却是毫无知觉。
国师叹息，摆阵。繁复的纹路代表着古老的力量，神秘而强大。
以灵魂献祭，签订命运契约——契约双方生生世世绑在一起，除非神魂俱灭，不可分离。
男人躺在沈羡鱼的尸体旁边，紧紧拥住她，眷恋地看着她最后一眼，闭上。
“等我！”
阵法启动，光芒乍现。须臾，光芒消散，本应在阵法中的两人已然消失。
国师一头青丝转瞬间银丝如雪，谪仙般的面容似真似幻，抬头看着那柱光。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剩下的命运何去何从，看你自己了……”
“叮！检测到合适灵魂，灵魂匹配度百分之百！”
“是否愿意绑定本系统？”
……
“重复一遍，是否愿意绑定本系统？”
周围火光一片，意识模糊间沈羡鱼似乎听到了耳边一阵奇怪的声响，听不懂，想问，却开不了口，彻底陷入昏迷。
“因灵魂失去意识，系统进行自动绑定。”
“叮！绑定成功！”
……
沈羡鱼昏迷时就一直有个声音在耳边说话，大概意思是要她做任务，一遍又一遍提醒着她，不厌其烦。
【停。】沈羡鱼打断它，【我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你又是谁？】
系统没想到她失忆，噎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名唤系统，宿主是在死亡时被我绑定的。】顿了顿，它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宿主想恢复记忆吗？】
沈羡鱼沉默了下，抿唇道，【想。】
当然想。
自己是谁，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她不是一个不明不白的人，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听着她的回答，系统也松了口气，【三千世界，有自己的法则，如今却是因为不明原因导致位面崩坏，影响了每个位面男主的气运，宿主的任务便是穿越三千世界，将男主崩坏的命运掰回来。】
以上。
系统跟沈羡鱼达成了意见一致。
……
琴音袅袅步入中堂，昏暗寝宫中，熏香燃起，浸染了一室幽香。
红衣女子半倚软榻边轻寐，呼吸轻轻浅浅。青丝红袍，艳魅无双。
熏香燃了半截，修长白皙的一双手执金丝镂空帽盖上，遮掩了一盒灰烬，空中青烟飘飘然散去，屏风遮蔽。
白衣少年迈步朝室内走去，绕过屏风，距女子一步外站定。
“主人。”
长而卷翘的鸦羽轻颤，睁眼是一双琥珀色眸子，仿若一室亮光汇聚于此，一缕青丝轻垂，模糊了她娇媚五官，那双透澈的琥珀色眸子愈加凸显。
沈羡鱼手指轻捻太阳穴，宽大的袖袍垂落，露出一截雪白皓腕。
白衣少年垂眸，精致面容一半隐在昏暗中，静候。
朱唇轻启，女子的声音娇柔，如空谷幽兰般酥软人心，“几时了？”
白衣少年眼眸盯着地面，轻声道，“已是卯时。”
沈羡鱼点头，“下去吧。”
少年颔首，移步转身。
世有傀儡，可做人言。以假乱真，无心无情。
傀儡师一脉稀少，世间难寻几人。
原主千鱼是其一，傀儡一术尽得传承，是千家几百年来最为出色的后人。后千家覆灭，独剩原主一人，只手创立了这千影楼。
刚刚的白衣少年便是该位面的男主，名唤千言，是原主制作的傀儡之一。
事实上，这千影楼里除原主一人以外都是她亲手制作的傀儡。原主不信任任何人，只信她自己。
沈羡鱼这次的任务是助男主变成人身，并成为千影楼楼主。
“但是系统啊，你好歹让我知道傀儡变成人的方法吧。”
系统：“这个不在宿主的权限范围之内。”
沈羡鱼：“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系统说，“是的。”
颇有些哀怨，沈羡鱼叹口气，“好吧。”
门框被敲响，少年清洌的嗓音在门外响起，“主人，饭菜到了。”
沈羡鱼嗯了一声。
千言推门进来，接着又有几个少年少女紧随而入，手里端着的是盛有饭菜的餐盘。
几人停在屏风外的桌子旁布菜。
清一色的白色衣服，蓝色底纹。
这么看来，原主这一身红也是特色了。
沈羡鱼注意到，这些少年少女皆是目光呆滞，专注于手中饭菜，庞无二心。
这就是傀儡吗？
男主千言还好，目光虽深，却是有那么点光彩。
系统冷不丁说，“制作男主这个傀儡时，原主加入了自己的血。”
以血为引，活傀儡魂。
这样的傀儡可以有人类一部分的感情，有自己的思维，以至于除去无心之外与一般人类无二。
千影楼里只男主被注入过原主的血，但是原因沈羡鱼却是不知道。
系统传输的资料仔仔细细捋了一遍都没有找到相关记忆，很奇怪，原主的记忆似乎是缺了一块。
像是眼前蒙了浓雾，拨不开。越往这里想，头就会向针扎般疼。
沈羡鱼有种直觉，男主的事情跟原主失去的这部分记忆有关。
饭菜布好后，少年少女都低下头。
沈羡鱼坐下，若有所思，“下去吧。”
“是。”
他们行了个礼，旋即陆陆续续往出走。
“千言，你留下。”
沈羡鱼叫住男主，想要试图从男主身上找寻线索。
千言脚步顿了下，黑沉的眸子落在沈羡鱼身上，似是没想到她会开口留下他，“主人。”
少年剑眉星目，静静站在一旁。
沈羡鱼慢条斯理地夹菜，余光瞥向安静的少年。
一顿饭的时间，无论怎么看，还是一点线索都想不到。
沈羡鱼放下筷子，声音有些许挫败，“撤了吧。”
千言神色未变，细细收拾着桌上的残余。
“傀儡是最忠诚的。”
有娇媚的女声在脑海深处响起，沈羡鱼诧异了下，想要探寻，却是瞬息消失。
系统说，“这是原主残留的意识。”
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沈羡鱼：“原主的执念是有多强，才会让我都能听到。”
系统沉默了下，“宿主历练的越多，位面越高级，这样的情况可能还会出现。”
沈羡鱼：“这样啊。”
目光转向千言，少年一举一动都是按照原主的命令行事，不会忤逆，不会背叛。
所以原主才会这般研习傀儡之术，因为她信任的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了这些自己亲手制作的傀儡。
“收拾行囊，明日陪我去花石镇。”沈羡鱼擦着嘴角，淡淡道。
花石镇是千家的祖地，千家灭门后，幸存的原主流落在外，这才有了千影楼。如果说想要找到能令傀儡变为人身的方法，这个地方是最可能的。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这里。
抛去原主天然魅惑的嗓音，此时沈羡鱼清冷的音调配着她面无表情的神态，如泉水激石般在千言心里骤然荡起细微波澜，圈圈散开，又渐渐平息。
琥珀色的眸子怔愣，千言下意识低头，“是，主人。”
原主从未踏出过千影楼半步，心底有种奇异的痒，想要开口的欲望从未如此刻般强烈，但……他垂眸，任由眼捷轻颤，压下了莫名的欲望。
傀儡只需要遵循，不能疑，不能问。
他握着餐盘，手指无意识攥紧，指骨微微泛白。
他轻声道，“千言退下了。”
“嗯。”
女子声音慵懒，漫不经心地应声。门打开时阳光透进一缕，柔和了她半边脸的轮廓，细细的绒毛依稀可见。
她眯着眸子，似在思考。
门扉关上，光线一点点变暗，那半边脸颊终于再次隐入黑暗，消失在视线中。
红木的门，像一道屏障。室内和室外隔了两个世界。
她是他的主人，他是她的傀儡。
……
招来一个正在打扫院落的小童，千言吩咐，“收拾一下主人出行需要的干粮。”
小童木讷点头，只一个是字，走向厨房。
细看下，动作是有些僵硬的。
这里，所有的仆人手里的工作井然有序，按部就班，规整的没有生气。
他知道，除主人以外，他们都是傀儡，主人亲手制作的傀儡，包括他。
可……千言低眸，看着手心，又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好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