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父女(1/1)

燕云歌有点愁。

纪先生更加发愁。

燕云歌是发愁,如何对付渣爹燕守战。

正所谓人老成精,不好对付啊。

纪先生是在发愁吴道长的堪舆结果,貌似不太好。

“夫人莫非早就知道西京府位置不太好,正好应了不祥之地的判词,故而不在西京府称帝。”

燕云歌哭笑不得。

她说道:“我说我是误打误撞,先生相信吗?当初,我说西京府乃是不祥之地,纯粹就是为了堵住臣子们的嘴巴,随口那么一说。

谁能想到,吴道长的堪舆结果,此地貌似的确有点问题。不过先生放心,我已经让吴道长破解困局,重新布置城池修建方案,一改西京府不祥之地的判词。”

“夫人的意思是,西京府之所以不祥,乃是人为。”

“多半是人为。据吴道长初步堪舆,有高人在西京府城内埋下风水阵。当然,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

“老夫对此深信不疑。”

“哦?请教先生,为何深信不疑?”

纪先生捋着胡须,“司马斗一反贼登基称帝,天下哗然,都说杀之而后快。

不排除有得道高人忠义无双,借着修建城池的机会,埋下风水阵,行诅咒暗害之事。

只是没想到,风水阵效果未免太好,司马斗称帝一两年过世,萧成业同样如此,刘章一代枭雄也没能幸免于难。

至于刘宝顺……称帝之前,凶猛无匹。称帝之后,竟然丧心病狂,又怂又霉。

很可能,这一切都是风水阵在其中发挥作用。幸亏夫人英明,没有在西京府称帝。

否则难保会有不祥之事发生。老夫恳请夫人,搬出西京府,到城外大营居住。”

燕云歌说道:“先生多虑。吴道长说了,风水阵极有可能埋藏在皇宫内。本夫人居住在皇宫外,理应不受影响。”

纪先生正色道:“此类事情,小心无大错。为了半壁江山,为了黎民百姓,为了跟随夫人多年的臣子,夫人也该保重自己,万万不可犯险。”

马先生也是一力主张燕云歌搬到城外居住。

别管风水阵埋在哪里。

总之,西京府坐实了不祥之地,就该小心处理此事,万万不可抱有侥幸心理。

其实……

马先生不相信风水阵。

但他,不否认西京府乃是不祥之地。

就凭西京府短短十几年时间,死了三个皇帝,一个皇帝跑路,一个皇帝被废,这地方就显得十分诡异。

燕云歌拗不过众人,只能搬到城外。

好在……

西京府城外大兴土木,经过数月建设,已经初具规模。

也有气派的宅院,供燕云歌居住。

最高兴的莫过于萧元初,萧元嘉两兄弟,可以撒疯的玩,还不用担心错过城门落锁的时间。

然而……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燕云歌直接用几篇家庭作业,将两兄弟拘束在书房内动弹不得。

纪先生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一副很满意,很欣慰的样子。

“少年郎,就该好好读书,修身养性。不要整天惦记玩。”

萧元嘉小朋友直接趴在桌上。

“我不是长子,不用继承家业,为何还要如此努力的读书。我觉着,我能学个半桶水就行了。”

啪!

纪先生那个气啊!

拿起折扇敲在臭小子的头上。

“不思进取,荒唐!”

萧元嘉摸着被敲打的头颅,振振有词地说道:“我若是太过进取,有人又该担心了。”

纪先生一听,顿时就急了。

他忙问道:“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胡话?你告诉老夫,老夫替你做主。”

萧元嘉人小鬼大。

他眨眨眼睛,“没人在我耳边胡说八道。这种事情,我自己翻翻书就知道了。自古以为,皇权争夺总是伴随着杀戮。我和大哥感情深笃,我不想为了那个位置,和大哥争斗。”

纪先生又是替孩子委屈,又是欣慰。

他摸摸孩子的头,“难为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操心这些大事。”

他决定和燕云歌好好谈一谈,不能委屈了孩子。

……

秋高气爽,旌旗张扬。

幽州王燕守战在大军的护卫下,终于到达京畿西京府。

燕云歌带着文武官员,亲自到城外十里亭迎接。

fù_nǚ 想见……

嗯?

想象中激动洒泪的场面没有出现。

反而给人一种小狐狸遇见了老狐狸的感觉。

真是荒唐啊!

“恭迎父王!”

她领着两个孩子,后面一排排的官员,上前几步,齐齐躬身行礼。

“哈哈哈……”

燕守战从马车上下来,放声大笑。

他本来骑马。

今日特意改为乘坐马车,就是为了见闺女。

骑马,一路风尘仆仆,显得狼狈。

乘坐马车,风吹不到,太阳晒不到,灰尘也不会扑在面上,浑身干净清爽从马车下来,够气派!

也很符合他的身份。

“给外祖父请安。”

两个臭小子直接行了个大礼,跪在地上磕头。

“快起,快起!”

燕守战虚虚一扶,看着两个孩子。

他捋着胡须,一副欣慰的模样,“这是九斤,这位一定是七斤。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本王的闺女长大了,连外孙都长大成了大小伙子。本王顿觉自己老了。”

燕云歌含笑说道:“父王身体健壮,一点都不老。和当年一样一样。”

燕守战眉眼一动,哈哈一笑,“你这丫头,还是和当年一样,就喜欢说漂亮话哄骗本王。本王不上你当。”

一边说着话,一边摆手摇头。

看似是在开玩笑,实际上是在敲打,也是试探。

燕云歌抿唇一笑,“父王真爱开玩笑。我何曾拿话哄骗父王,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从不弄虚作假。”

燕守战似笑非笑,“哈哈哈……果然是一点都没变,瞎话张嘴就来。世子,你这方面比起你四妹妹,就差了一截。瞧瞧你四妹妹理直气壮的样子,竟然和本王辩解起来,而且半点不心虚。”

燕云同:“……”

他不想参与进去啊!

他假装没听见,抬头望天。

燕守战:“……”

臭小子,欠揍。

“我知道父王最爱和我开玩笑,一如当年。我记得小时候,父王每次都说没钱,改明儿就能变出大把的钱花天酒地……”

臭丫头!

燕守战哼哼两声,眼神警告。

喂,说话注意点分寸,尤其是在晚辈面前。

燕云歌抿唇一笑,“天热。不如先回府,女儿已经命人置办了丰盛的酒席,全是父王爱吃的酒菜。”

“甚好!你在前面带路吧!你母亲到了吗?”

“父亲要失望了。母亲还在路途中,估摸着还要再等十天半月才能到达京畿。”

“行程为何这么慢?”

“母亲中途在平阳郡停留了一段时间。父王知道的,母亲主持皇家女子学院,路过平阳郡,肯定要回学院看一眼。于是耽误了行程。”

哼!

燕守战板着脸,显得极为不屑,实则故作傲娇。

“你母亲年龄不小了,还要操心学堂,而且还是女子学堂。简直荒唐!”

燕云歌不急不缓,含笑说道:“我记得母亲比父亲还要小几岁。父亲老当益壮,依旧能上马杀敌,下马治国,可喜可贺。

母亲操心一个小小学堂,又费得了什么力气。

对了,我打算在京畿办两所女子书院,届时依旧由母亲出任书院山长。不知父亲是否愿意支持一二,助一臂之力。”

啥啥啥?

这是啥意思?

燕守战盯着燕云歌瞧。

fù_nǚ 两人才刚见面,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死丫头竟然打起他的主意,让他出钱出力?

欺人太甚!

他呵呵一笑,“等你母亲到了再说。”

然后拂袖离去,直接踏上马车。

他当然不会当面拒绝。

他不要面子啊!

区区钱财,他乃堂堂王爷,当然不差那点钱。

但是……

他不能当冤大头,也不能被人说吝啬小气。

最好的借口,就是拿平阳郡主萧氏做挡箭牌。

萧氏一日未到,什么办学资助的话题,休要在他耳边提起。

哼!

真当他的钱很好拿吗?

他可是有名的铁公鸡。

就算是宝贝闺女燕云歌,也休想轻易从他手里拿到一文钱。

谋士杜先生连连摇头,不忍直视啊。

多少回了?

这已经是多少回了?

每次云歌夫人开口要钱,别管什么理由,反正就是要钱,次次燕守战都说没钱,不给钱。

然而……

真相则是每次都是如数给钱,而且还给得心甘情愿。

所以说,口是心非要不得啊!

被人拿捏得死死的,一点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这回摆明了,云歌夫人又在打坏主意。

又要边关地盘,又伸手要钱……

啧啧啧!

杜先生都看不下去。

云歌夫人啊,薅羊毛不是这么薅的。

不能总逮着一只羊薅羊毛。

王爷年纪一大把,就当是心疼老父亲,也不该只逮着王爷薅羊毛啊!

杜先生痛心疾首啊。

他决定,一定要找机会,私下里同云歌夫人见一面,把话说清楚。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爷,一次又一次被云歌夫人欺负。

嘤嘤嘤!

此事说起来,真真是见者落泪,闻者心酸。

好可怜的王爷,一直被亲闺女薅羊毛,竟然还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