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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居住,也是因为如此吧。
秦桑不敢多看,赶忙规规矩矩的低下头答道:“谢母妃。”
她缓缓起身,直到与陈妃等身,才又抬眼向她看去,陈妃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秦桑,那眼中的喜悦与急切,让秦桑直直愣在了原地。
为何这双眼睛……如此熟悉?
忽然,她像是每一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猛地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已的望向陈妃。
陈妃深深回望着她,那眼中呼之欲出的泪水胜过一切言语。许久之后,她才想起偏头看向芷萝,声音有些哽咽的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是。”
芷萝微微一俯身,便转身撩开帘子,出了殿门。
秦桑的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像是卷起了惊涛骇浪,所有的情绪一起涌上了心头,不断的将她撞击着,撕扯着,吞噬着。
陈妃伸出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两行泪水直线坠落,嘴角颤动着轻唤道:“裳儿……”
秦桑的身体不住的轻颤着,再也忍不住心中疼痛,双腿一软重重跪地,紧紧抱住陈妃哭喊道:“母亲!”
陈妃低下身将她牢牢搂在怀中,泪水不断的涌出,滑落在秦桑的脸颊上,两人就这般相拥着,任凭心中所有的情绪倾泻而出。
很久很久之后,秦桑才发泄完了所有的悲切,她抽泣着缓缓抬起头,伸手抚上陈妃的脸颊,蹙眉颤声问道:“母亲,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陈妃同样抽泣着,却是挤出了一丝微笑,轻轻拂去秦桑脸上的泪水,将她带至软塌边坐下,将这十年来的过往,细细说给了秦桑。
十年前,凤岐山下。
眼看着女儿换上男装上山拜师,陈芙心中不有些担心。
她担心云牙子不肯这来路不明的孩子,又怕女儿的身份被识破,因此,她不敢立刻离开,在山下静候了几日。
几日之后,她未见秦桑下山,便知道云牙子应该已经将她入门中,这才拾好了一切,辗转到了秦川京城。
她想先在京城中谋生立足,哪怕是在大户人家做个下人,也好养活自己,等秦桑学成下山。
可是,她也算是大家闺秀,从未做过什么粗活,又早已不是年轻的姑娘,没有哪户人家愿意找这样的下人。
最后她找到了一处正在招人的药铺,铺主是位郎中,在京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常有大户人家请他去诊病。陈芙便跟在郎中身后,打打杂,熬熬药,勉强能吃上一口饱饭。
有一次,京中一个姓蔡的大户十分着急的请那郎中去府里给孩子诊病,郎中去后,发现那孩子染的病似是天花。
郎中惊恐不已,要知道,天花一旦染上,就是九死一生。他虽为郎中,却也不愿以名作赌,去给那孩子诊治。
于是,他没有将实情告知蔡府的人,只说孩子风寒体热,需要一刻不离的看护静养。
回到药铺,他便配了几服药让陈芙带去蔡府,并叮嘱陈芙如何熬药,如何给那孩子擦拭身体。不仅如此,他还让陈芙暂住蔡府中,等孩子并好些了再回来。
陈芙虽是觉得奇怪,却依旧照做了。她到了蔡府中,每日悉心熬药,也依郎中之言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那个孩子。
可是,孩子却连十日都未挺过。孩子断气时,陈芙正在院内熬药,蔡夫人顿时悲愤难当,将所有罪责都怪到了陈芙的头上,声嘶力竭的打骂着陈芙,还将那一灌滚烫的汤药,泼向了陈芙。陈芙虽已尽力躲闪,鼻子以下的部分却还是被尽
数烫伤。
那一天,仿佛是她这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她带着满身的伤痕回到药铺,却发现郎中早已下落不明,她这才知道,那郎中畏于蔡府的家势不敢拒绝诊治,才让陈芙去蔡府,做了这替罪羔羊。
她在京城中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夜,一直走出了京城,到了近郊的山野之中,她恍恍惚惚的走上了一座山顶,看着山下层层寒雾翻滚,她只想纵身一跃,从此了无牵挂。
正在这时,她听见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声长嘶,惊恐回身,却见一人骑在马上像是逃命一般,飞速奔向山崖,转瞬之间,就已掠过身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拽住了那马上所坐之人的手臂,却被那马的蛮力一直拖至崖边。她本就孱弱,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勉强将那人拉住,那马像是疯了一般冲出崖顶坠下深渊,她一手拉着那人手臂,另一手紧紧扣进了地中,已是将近力竭。
正文第一百一十八章力尽昏厥,凤銮宫中
“你撑不了多久的,放手吧。”
那挂在崖边之人力的看着她本就已经伤痕累累浑身血迹的样子,皱眉喘道。
可陈芙此时就像是和谁较上了劲一般,紧紧皱着眉咬着牙,手中丝毫没有放松,浑身颤抖着,一言不发。
崖下之人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倔强,十分诧异,却看见她那一双眸子里透出的坚毅决然,那般凄美而与绝望,就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要和谁同归于尽一般。
“你……”他与她对视着,仿佛已不是身在悬崖,周遭的一切都淡去了颜色,只余下她那一双深眸,毫无惧色。
万籁俱寂,陈芙就那样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体力一点一点的流逝,损耗殆尽。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一阵马蹄声。
救兵到了。
他们翻身下马,飞奔到陈芙身边,大呼着“陛下”,将他从崖下救了上来。
那时,陈芙才知道,原来自己所救之人,乃是秦川恒王。可她早已疲力尽,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在一片请罪的嘈杂声里,虚脱晕厥。
恢复知觉时,她已经躺在卧榻之上。
闭眼感受了很久,她才感觉到身体各处的酸痛和疲惫,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还在,却又好像已经被一层凉意覆盖,极不真切。
她力的睁开了眼睛,盯着房顶上的悬梁,喉中只觉干渴难耐。
她轻轻咳了一声,便听见身旁一个女子的声音惊喜的叫道:“皇后娘娘,她醒了!”
陈妃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方才身旁跪坐着一名婢女,见她睁开了眼,急忙转身向后喊去。
陈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坐在不远处的软塌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