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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跃──第六章(1)

第六章    仙之盼

创世五百一十二年·雷之日蚀·第二星落·第三日,六族第三任王继位大典。

虽然约定上是三百年为一任,但他们这一代有些人可已经开始衰老,停滞了几百年的成长又继续,朝死亡迈进,遂经过讨论,决定在今年一齐退位。

无聊的典礼对司予唯一的意义,就是「那一日」的最後一段谜底公布,她和已卸任的紫息皇诺尔云丝,躺在当初的那个小村庄的那棵莫黎树下,边看著树影婆娑边听他叙述。

「姊姊为什麽要给你们专用的语言?」难怪她常听到魔族在用她听不懂得语言交谈。

「也许是……未来能传递秘密?有趣?」

「该不会是用魔族语说情话,这样我和星就听不懂了?」

魔族在那日之後,血y里多了一种记忆,关於魔族语他们可说是当成本能在使用。

「我算算,姊姊把三分之一的灵气元素切成六份给那些树;我和星各三分之一;元婴们保管了姊姊纯粹的元素;给了各族的旁系血亲一项能力……却给你们魔族所有人礼物!果然好偏心啊!」

「但烟岚也把寒星还有你的本体大方地送去耶斯布鲁。」

听著诺尔云丝摆明著逼她炸毛,司予还是忍不住上当,跳起来气呼呼地说:「还不是那可恶的星!居然偷偷把我的本体也拐走,害我不能偷懒缩回本体就回家,甚至不能离开哥哥身边!」

身为「知道有此限制」的诺尔云丝,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还神色自若地回应著:「但你昨日也有跑来这里。」

「这已经是极限了!再远就会开始原地踏步!气死我了,姊姊果然好坏。」

诺尔云丝才想笑著安抚她两句,就听见远处传来热情如火的呼唤:「哥──小予──」

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纳迷亚,也就是以「年龄太大」为由,把皇位丢给儿子的,他的弟弟。

当初他察觉纳迷亚的试探,就很乾脆地跟父亲打了声招呼,然後去找纳迷亚打算告诉他真相,谁知才开口就被打断,而那个大喇喇的弟弟难得地显现扭捏姿态,吞吞吐吐说著他早就知道了。

原来这小孩打从烟岚不再以「白日的mā mā 」身分出现,进而与阿贝儿有更多接触後就惊觉不对劲,藏不住心事也憋不住疑惑的他,基於「mā mā 」让他怀疑、「爸爸」那段时间长不见踪影、「爷爷」虽然在面对他时会有暖意,但是长期累积的「冰冷」气质多少让人有压力,於是很自然地,纳迷亚选择跑去找「nn」。

於是就在令央非常满意二子比她预期得早发现之下,愉快地把跟安莱儿说的那套告诉他,还顺便趁著对方震惊时把他的脸揉来揉去。

纳迷亚回神後,令央非常「温柔」地要他唤声「mā mā 」来听听,让她享受一下不同於诺尔云丝轻柔的热情,而纳迷亚从结结巴巴、万分不自在,到能流畅而自然,居然只用了短短一首歌的时间,更让令央愉悦无比,於是欢乐地拉著纳迷亚蹦去找刃心,让已然接受事实并消化迅速的纳迷亚喊他声「爸爸」。

後来,他们说好了私底下才这麽称呼,表面上仍要叫诺尔云丝、阿贝儿作父母。

顺带一提,阿贝儿知道完全露馅後,就很乾脆地缩回实验中,免得纳迷亚在外人面前得唤她那别扭的称呼,反倒是那小孩更常往她那里跑,喊「姊姊」喊得非常顺口──殊不知,这反而让她有点不习惯。

「原来只有我一个被蒙在鼓里啊……」那时诺尔云丝其实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挺担心「弟弟」会因为无缘当面喊母亲一声「mā mā 」而愤怒,也担心弟弟会不知以什麽态度面对他及父亲。

「啊、那个!是、是mā mā 说先不要让你知道,以後才更有趣……我我我我不是为了整哥哥才不说只是、只是……」纳迷亚急著解释,已经比他还高的大男孩手足无措,又是搔脸又是抓头,让诺尔云丝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伸手拍了拍纳迷亚的肩,感觉到掌下僵硬又放松的变化,「没事,我了解,毕竟『母亲』都开口了,怎能不遵照呢?」想到母亲促狭的双眼,他感伤地浅浅一笑。

「难为你多喊了我几年父亲。」

「不会!哥哥也一直很有做爸爸的样子……我、我一直都是以哥哥为目标在追逐……」他越说越小声。

诺尔云丝颇为惊讶,然下一瞬即释然地揉了揉他的头,开玩笑说:「父亲大人听了可是会伤心的。」

「啊!也不是那个意思!爸爸当然非常有爸爸的威严,但是、有一点太遥远了感觉永远也追不上啊……」

「父亲大人向来如此,母亲过世後又更加沉默……小迷,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今晚以及今後每晚,都来和父亲大人一起用餐吧──你还没嚐过我的手艺吧?」

「咦咦咦咦?我都不知道、原来……」纳迷亚的嘴惊讶得张成「o」,惹得诺尔云丝莫名感到愉悦──显然他越来越像令央了,真是糟糕啊。

「因为你习惯和贝姊一同用晚餐,所以从来不知道呢。」

「对了、姊姊……」纳迷亚的表情突然转成犹豫而苦恼,说:「我现在依然是维持和姊姊一起吃晚餐,如果、如果突然不去,姊姊会很寂寞吧?」

诺尔云丝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顾虑贝姊……

「我能不能先和姊姊吃完,再去找你们吃点心?」纳迷亚显然对自己找到的办法感到满意,一脸期待地看著诺尔云丝。

「也是个折衷的好办法。」

在那之後,他们便一直维持著这样的习惯,直到刃心自然衰老而逝去,才变成与阿贝儿、司予共享晚餐时间……

「嘿!哥、哥!唷呼!回神回神!」

被这几声呼喊从回忆中拉出来,诺尔云丝眨眨眼,抓住纳迷亚那只还在挥舞的手,带著歉意说:「抱歉,又走神了。」

「哦哦?是想到什麽了?」

看著司予和纳迷亚都一样的八卦脸,他无奈地说:「只是一些小事……就是我想把真相告诉你,却发现你早就知道,以及刚开始一起用晚餐时,每晚你都想舔盘子的一些回忆。」

「啊、那时的蠢样……」纳迷亚捂著脸哀号。

作家的话:

本来因为<晚游六桥待月记>,因而想写<朝烟夕岚>这番外

但是一坐到电脑桌前...忽然又觉得算了

就让烟当个永远的「j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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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疯狂的七天连续营队之後(前四天参加营队後三天办营队)

我居然还能准时发闻,认真觉得我是神

☆、──岁跃──第六章(2)

看著司予和纳迷亚都一样的八卦脸,他无奈地说:「只是一些小事……就是我想把真相告诉你,却发现你早就知道,以及刚开始一起用晚餐时,每晚你都想舔盘子的一些回忆。」

「啊、那时的蠢样……」纳迷亚捂著脸哀号。

而司予的反应可大了,她一脸震惊,颤抖著伸出食指,一下指著诺尔云丝、一下又指向纳迷亚,语带泣音控诉道:「你、你们!哥哥!我以为你只有偶尔会为了亲子时间下厨,没想到你们居然每晚都、都……!」

「我也可都有帮你准备一份啊,小予。」诺尔云丝神态自若道。

「但是那也是过了至少九十几年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啊小迷你居然比我多吃了九十几年的饭!好、好悲伤,我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司予自怜自艾地转身,蹲在地上划圈圈。

「小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在我出生之前你已经跟在哥身边很久了。」

「话说回来,小迷你那时为什麽要故意试探哥哥啊?」

好笑地看著司予立刻跳起来,若无其事地对著纳迷亚笑咪咪地问著,诺尔云丝第不知道几次感叹:如果没有司予,他能撑过几年呢?

「啊?」纳迷亚颇不好意思地搔搔脸,另一只手下意识地c腰,还不自主地将目光越放越远……「就、就不知道怎麽跟哥说我知道实情,总不能直接冲过去说:『爸,我知道你其实是我哥,爷爷是爸爸nn是mā mā 。』这样啊!很奇怪欸!而且我会尴尬。」

你的尴尬也只是一瞬间的吧?

「你真的没考虑过吗?」司予一脸不信他会想这麽多。

「哈哈果然被发现了。有一次我差点就要冲过去了,好险mā mā 路过即时拉住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也不要太直接、太突然哥哥会不知所措。」

母亲……永远都知道何时要逼他、何时要任自己想通了要面对再去做。

「我到现在都还庆幸,母亲和父亲都能亲耳听见你用正确的称谓呼唤他们,若是你没早早察觉不对,母亲又放任我逃避到最後,可就害你永远遗憾了。」诺尔云丝语气轻柔中夹杂著忧伤。

纳迷亚听著就觉得难受,这种淡淡的忧郁与浅浅的黑色氛围,已经缠绕在哥哥身上很多年了,他都快忘记在他还小时、那个与「白日的mā mā 」相处时,哥哥总挂在脸上的温柔微笑,是宠溺、是幸福。

他们在一起时,阳光是洒在「mā mā 」身上,好像魔族区域内所有的光元素都聚集在她唇角,纳迷亚还能回忆起那个画面:「mā mā 」笑得灿烂朝气,而当时的「爸爸」,负责对她的淘气无奈浅笑。

纳迷亚突然很想看看哥哥露出那种笑容,笑得没有负担、没有形象、没有气质,虽然光是想像就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但他就是希望哥哥能快乐一点。

也许小予有看过?

「有啊!你不知道,以前跟哥哥和姊姊去旅行的时候,姊姊努力了一段时间,一直想方设法逗哥哥笑得乱七八糟,自己装疯卖傻还牵连我一起耍蠢,终於有一次哥哥笑到都捶墙壁,却是姊姊无意间做了蠢事,那傻傻的样子,竟然戳到哥哥怪异的大笑开关,反而是姊姊跑去弥补做了的蠢事,错过了哥哥忍到後来才放开的样子,到现在姊姊都还不知道呢。」

「咦?哥哥居然真的有那样笑过……等等不对!你为什麽会知道我在想这个?」纳迷亚先是惊讶,难以置信得嘴巴阖不起来,再是感到惊恐,开始怀疑司予是否会读心术。

司予露出鄙视的表情:「你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边想自己边说出来啦!」

他转头看看哥哥,後者则忍笑对他点点头,证明司予所言非虚。

纳迷亚也不恼怒,只是傻笑著搔搔头。

「所以,你来这里是做什麽?」诺尔云丝问道。

「对吼!差点就忘了来干麻,好怕就这样回去後被儿子大人鄙视。」他自然地使用奇怪的敬语(虽然他坚持那是腻称),而诺尔云丝及司予则见怪不怪,早就没再嘲笑他了。

「我奉儿子大人之令,请前紫息皇速速回魔g,有要事相商。报告完毕。」他半正经地说完来意,就大力拍了下哥哥的肩膀,羡慕地说:「好忌妒你能被儿子大人纠缠。」

前紫息皇苦下脸,一边拨掉弟弟又忘记控制力道的大掌,一边苦笑著说:「如果他愿意缠你就好了。」

他那个表面上的孙子实质上的侄子,原本以为是跟父亲一样冷的人,然而却不跟「曾祖父」特别亲近,後来才渐渐了然那孩子只是不爱说话,也讨厌麻烦,因此喜欢他这个温和的「爷爷」,总是不发一语地跟上跟下,连他处理公文也是静静地坐在後边观看。

刚开始他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不哭不闹不吵,安静而乖巧地跟著也没什麽,後来纳迷亚见到儿子如此,便让哥哥乾脆把他当成继承者培养,待他成年後诺尔云丝更是刻意让他参与会议、发表意见、接手公文,在那个孩子查觉不对之前,快速地跟其他王商量著退位,再以「你是独子」为由,让他没有选择加冕为紫息皇。

这就是他在宣布退位,交出所有信物之後就迅速跑走的原因──他甚至没有等到嘉勉典礼结束。

「哥哥,就说了不能肇事逃逸吧!果然被找回去了。想想也有很多事没交代好吧?还是得乖乖面对啊!」司予笑得很开心,笑得没心没肺,一点也不想想她是提议可以跑来这里悠閒的人。

「只是想逃离半日……」继续苦笑。

「哦?那刚刚是谁已经先去打扫卧室啦?」司予毫不留情地戳破谎言。

「等正式交接完毕,我打算搬来这里。」诺尔云丝淡淡地丢出惊人之语。

「耶?」纳迷亚吃惊地愣在那。

诺尔云丝转过身,抬头看著莫梨树又花开:「陪伴父亲一起留恋、一起分担母亲留下的温暖与处处回忆,是我留在魔g最大的原因,现在父亲已安然辞世,我也卸下紫息皇一职,自然想早些抽离。」

司予了然地跟著露出淡笑,虽然她比诺尔云丝缺乏「感伤」这种情绪很多很多,也能理解他的顾虑。

「小迷,再没多久,不用我说你也能理解的。」他轻轻地说完,将手掌贴上树干。

作家的话:

暑腐放学

都、都在过著动画小说电影动画小说电影...循环的生活

没时间码额外的字(艹)

☆、──岁跃──第六章(3)

司予了然地跟著露出淡笑,虽然她比诺尔云丝缺乏「感伤」这种情绪很多很多,也能理解他的顾虑。

「小迷,再没多久,不用我说你也能理解的。」他轻轻地说完,将手掌贴上树干。

***

创世六百九十一年·雷之日蚀·第二星落·第二日,前紫息皇诺尔云丝赛凡洛德亚帝维·展依於六百四十岁生辰,烧毁故居。

後来,纳迷亚确实理解了,在他过世前一日蚀。

诺尔云丝还记得那日,小迷拒绝所有搀扶,撑著已然衰老的身子,硬是拉他到魔g的、他的院落,推开紫色依旧的大门,一起慢步在青石板蜿蜒的幽静小道上,纳迷亚说他家「儿子大人」从不许生人进入,即便是他的孙女百般纠缠拐骗,说不准就是不准,而那古灵j的女孩知道这是「直系长辈」的院子,就决定不考虑非法入侵,硬是固执地要等到父亲点头。

而这院子的一切打扫,都是当今「紫息皇」亲力亲为,也许是怀念尊敬的长辈,也许是给自己逃离的时间。

「已经听儿子大人放话,说是等那丫头成为紫息皇,才可以接手整理这座院落,那时候她就可以任意进出了。」纳迷亚的声音不复从前活力跳跃,多了点苍老,但时间并没有带走他的爽朗与豪迈,「唉唷唷听那语气,活像是件美差,偏偏那丫头还雀跃了一段时间。」

「不过你放心啦!我家儿子大人千交代万叮咛,绝对不许她改动里面一点摆设,连花草植物都不要移除或增添,就怕哥你难得回来却不认得住所了。你说我儿子贴不贴心?哈哈哈哈……」说著就往哥哥肩上拍了两下。

他还记得,纳迷亚的手劲一向很大,每次给他「轻拍」都会疼上一会儿,这次却……

他不发一语,只是挂著淡淡的微笑。

他们走到了回廊,诺尔云丝注意到弟弟已经有些喘了,便非常自然地拉著他坐在栏杆上歇会儿。

「哎!果然是老了,就这没用的样子想必mā mā 会嘲笑我吧?哈哈哈哈……」纳迷亚连自嘲都格外豪迈。

「哥,你呀一个人在外面住,得小心仙族那些不理智的家伙,听说他们那里传得绘声绘影,说你当年怎麽把神的『永生』偷过来,说魔族都是一群恣意妄为的骗子浑蛋……我呸!最好那是可以偷的东西!不说你们这些第二代的见过神几次,只说神每次来都是找mā mā ,你哪有时间进行拐骗;再说,也就对面那些长**毛的没见过你才会说这种话,我还怕你被人拐走哩!要你去骗人?啊哈哈哈哈哈──」

诺尔云丝当下汗颜得不知如何反应,就事实而言,仙族猜对了一半。

仙族早在神过世的那年,便开始大张旗鼓地兴建所谓「紫珠」,高调且明确地表示:全族期待神的归来。并隐约有「迎神让仙族来做就好了」的明示暗示,完全不理会其他五族伸出的援手、想尽的心力,似乎不想让他们参与。

高傲得过份。

就这点来说,诺尔云丝很肯定是当年那个小男孩,安莱儿的弟弟,一手主导的,毕竟安莱儿更情愿制造友善、亲切的仙族形象。

「不过啊,哥你说你是创世初的第一批『二代』,难免会有问题,但这问题这麽大……你很早就知道了?不然怎麽一卸下职位就急著搬出去?」

他垂在另一侧的手紧了紧。

「如果是我一定没有办法想得那麽远,不过也还好,照我们家这样生下去,估计是注定了一脉单传,顶多来个双胞胎,等他们……了之後也不会难过太久,而且总是展依家的孩子,特别听长辈的话……」

听到这里,诺尔云丝了然弟弟是在担心他孤单,於是他立即掐断纳迷亚努力挤出来的「拐弯抹角」:「没关系,有司予。」

「小……难怪这些年就她能跟在你身边!连我和儿子大人死缠瞎缠你都不答应!这样很好、很好,这样就不怕你到最後疯掉了,小予嘛,不可能。」

「小迷,对不起。」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让纳迷亚一头雾水,张著嘴愣在那。

诺尔云丝猛然拥住弟弟,语带颤抖道:「因为我的害怕、我的恐惧,一直排斥你们,整个展依家族;对不起,和你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我却仍选择尽量疏离;对不起,在你可能会想思念母亲、聊聊父亲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对不起,我将来还是会逃避下去。」怀抱里的纳迷亚身子虽然仍算硬朗,却比全盛时期瘦小了不少,这让诺尔云丝心颤了一下,为显而易见的事实。

被抱住的纳迷亚就像回到了幼时,那段可说是人生中最初的灿烂时光,在「爸爸」的臂膀里,他是惟二能偷亲到他的人,即使在他得手之後总会响起两声尖叫与怒吼,他仍然享有这份权利。

於是一时兴起的调皮让他尽可能地大力回抱住哥哥,并对准白嫩如昔的脸颊边缘亲下去,然後咯咯笑著将头埋进那不宽厚却温暖的怀抱。

诺尔云丝微微愣住,接著无奈地摇头轻笑,低下头在纳迷亚褪色的头顶落下轻轻一吻,一如既往。

这时候两人心有灵犀,都想著遗憾著:再有两声尖叫,就更好了……

「啊!你们!太过分罗!连我都好久没偷亲哥哥了,小迷你居然趁著姐姐和我不在就乱来!」

那两人齐齐愣住,表情一致傻傻地一起看向尖叫源,只见司予已从某个屋顶上跳下来,还踉跄了一下,正一边往这里冲,一边不停止聒噪。

「哥哥你这样不行喔!大家都知道你是个真真正正的断袖,现在你亲了小迷是要红杏出墙吗?」

「司予,他是我弟弟。」诺尔云丝哭笑不得。

「所以呢?乱伦更不好啊!不过基於哥哥你这几百年来的优良表现,现在你只有一个方法能证明你的清白,为姊姊守身如玉!」

「哦?」

「那就是亲我一下,来平衡……来证明你的举动是出於亲情!」

「喂!你要趁机占哥便宜也太大义凛然了吧?去去去,不要打扰我和哥叙旧。」

「好吧,再见。」说完她竟然很乾脆地路过他们走掉……让诺尔云丝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到底冲过来干麻?不、她到底在屋顶上干麻?

纳迷亚注意到,当哥哥看著司予时,表情多了温柔以外的放松与愉悦,虽然不情愿承认,但是他真的非常庆幸还有一个人,能陪在哥哥身边,让他暂时露出悲伤的笑容以外的表情。

他没参与到哥以前的生命,那段没有y霾及浓稠的灰色色彩的日子,对哥来说最灿烂的时光,而从那时一直观看著、陪著哥的,只剩下司予了。

「有小予在果然不会无聊。」他感叹著。

他不晓得寒星以外的那个人去哪了、怎麽了,也只是大胆地假设过那人的身分,所以做为一个……好吧,连旁观者也算不上,仅只是路人,他无法对她留下哥一人有什麽评价。

……等等,「断袖」是什麽?是他理解中的那个意思吗?

「哥!你、你喜欢男人?」高龄四百八十三的纳迷亚,依然无法符合「沉稳」的老人特质。

☆、──岁跃──第六章(4)

……等等,「断袖」是什麽?是他理解中的那个意思吗?

「哥!你、你喜欢男人?」高龄四百八十三的纳迷亚,依然无法符合「沉稳」的老人特质。

诺尔云丝感觉到头在疼,他忘了从以前到现在,小迷都不知道烟岚的「x别」,而那也无法解释得清楚。然事实上,他不晓得什麽是「断袖」,但从司予嘴里说出来,加上纳迷亚曾被司予乱塞书给他,诺尔云丝觉得纳迷亚的名词解释正确。

因为懒得将复杂的事实说清楚,诺尔云丝采取巧妙的误导式回答:「我爱的人的确不是女人。这就是你只能是我弟弟而不是我儿子的原因。」他拍拍纳迷亚的头。

「所、所以我曾经以为是白日的mā mā 的人,是是是是……」他胀红了脸,嘴张得老圆。

「不是女的。感想如何?」诺尔云丝惬意地欣赏弟弟如此强烈的反应。

「输了……」纳迷亚的语气万分落寞。

「嗯?」他的回答以及颓靡令诺尔云丝好奇。

「萨拉思加尔奈麻米薇,她一直嫌弃我没有『遗传』到那个人的活泼开朗可爱……我就反驳说,他如果是男人你就不会这麽觉得了,男人嘛,要可爱干麻?但是想像了一下他如果是男的,那样子其实也没有违和感,所以我那时还庆幸了好久他是『mā mā 』。」

「……我替他向你道歉。」诺尔云丝语气无奈中带著笑意与宠溺,那是提到烟岚时才有的情感。

「以前看小予画的那个人……」

「烟岚。」

突然被打断的纳迷亚反应不过来,「啊?」

「他叫做烟岚。」烟岚。

「嗯,烟岚。总之以前看小予画的烟岚,我只以为是x部小了点的女人,没想到真有男人可以长那样、那样可爱啊……偏偏有几张不笑的烟岚,还被小予画得很帅,这完全是通吃、不让其他男人活了嘛!」显然对男人使用「可爱」这种形容词,对纳迷亚这高龄的男人还是有些障碍。

「是吧?果真是可爱得过份了,虽然他努力想改变。」诺尔云丝一想到烟岚总是抱怨自己怎样都像大男孩,就忍不住失笑,很深、很深的笑容。

「难怪以前会听到白日的mā mā 自称『爷』。」纳迷亚摇头叹道。

然後兄弟俩看了彼此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

「真可惜我到现在才对他有那麽一点认识。」纳迷亚的语气充满惋惜之意。

「不要紧,来日方长,我现在、现在已经能好好回想起他、母亲,以及其他逝者了。」

是因为越来越不在意现实中的「现在」,才耽溺於回忆中的「过去」,进而有办法面对逝者吗?纳迷亚很想问,但是这有些冲、有些伤人的问句被他即时卡在喉头,强吞了回去。

时间并不是没有在冲动的魔族身上留下痕迹。

但是诺尔云丝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已经大概能猜到了,於是他歛去笑意,道:「小迷,你会讨厌这样的哥哥吗?上个星落,莫黎树的村子里,又一位家庭成员每个都与我相熟的女子过世了,我却只在听闻消息的当下感伤一阵。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日,我心中只剩下『又一个人走了』这样的冷淡?」

「哥,如果说魔族只在意亲人近友和选中的人,那麽你就已经是博爱的异类了。没有人会为魔族的冷淡感到伤心,会也是活该自抬身价。」想了想,他又说:「而且这是度过漫长一生的必要自保措施,如果你总是在生活在哀伤中,那只会加重心的负担。」

末了,他又哈哈大笑,故意在他肩膀落下重重一拍,「反正我只管你会为我的离去难过就好啦!其他人才不关我的事勒!我巴不得哥不再将其他人放进记忆里,这样显得我的比重变小了。」

「会痛……」诺尔云丝低声轻唤。

「啊,抱歉。总之啦,哥,如果可以,多和那些可信任的村人互动,这样时间过比较快,而且一旦你能平静面对他们的逝去,就更无顾忌了。啧啧,我一开始还希望哥留在魔g里,让子孙们陪你解闷,想来还是没有血缘的好,牵挂与连结更少。」

就是纳迷亚这句话,让诺尔云丝下定决心烧了这座院落。只是当下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提议:「要不要再继续走走?好久没看看我的卧室及花圃了。」

刚推开卧室门,他便站了许久,一如他离开时的房间里,恍惚间出现母亲恶作剧地眨眼、父亲无奈地和他对视,以及烟岚笑得天地澄澈。

那日他们甚至是在小厨房用晚餐,诺尔云丝细细地记住了每一个雕花与刻痕,以及每件有他和烟岚共同记忆的物品。这里的一切都让他留恋,不断出现的幻觉不时占据视线,现实与记忆错乱重叠,每每在他忘我地要回头呼唤谁的时候,幻象破灭现实浮出。

所以他必须毁了这里,以免受不了诱惑停留,不管是停留在这个空间还是时间。

只是得好好挑个日子与过去道别,於是在司予随口建议下,他们在纳迷亚过世後九年,也是他六百四十岁的小整数生辰当日,一起最後一次逛过院子,然後用火亲吻每一寸蒙上灰色思念的角落,还给这地方紫色的原貌。

「这样那个一直期待能进来的女孩会哭耶。」司予,纵火犯,对著熊熊大火这麽说道。

「啊……忘记这个了。那麽只好在王储哭著来报仇之前,赶快溜吧?」诺尔云丝提出了很实际的建议,面似如常。

「好啊。」司予也从善如流。

於是两人用比散步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在众侍卫惊讶而无措的目送下,拿著纵火证据的火把,明目张胆地正式告别魔g。

诺尔云丝没有回头,但是司予知道他一半痛苦一半放松的矛盾,从他需要人牵才不至於走歪的恍惚看得出来、从汗湿的手心能感觉得出来。

他所有对外界的感应全都聚集到听觉上,听著火焰吞噬木石的声音、紫息皇赶到时试图开口却生生掐住的呼唤、小丫头吵著不想当紫息皇了、走动与奔跑的声音……就是没有水浇在火上的滋滋声。

可能他们都不晓得,诺尔云丝有偷偷期待谁去扑灭火势,期待他们会抢救保有他大半美好回忆的小院子,那间、曾经聚集了所有欢笑的地方。

但是不烧掉它,自己永远无法走下去,无法摆脱美梦清醒後以流泪开始的日子,无法真正冷硬起心肠、无法真正做到冷淡以对,无法撑到约定的三千年。

烟岚,我等你回来,一起重新建起我们的院子。

☆、──岁跃──第七章(1)

第七章    兽之缘

随著第一个千年已然熬过去,诺尔云丝越发淡漠,除了「书」这种不会死的朋友,他几乎都不会记到脑海里。

知道他喜看书,家族里的人以及许多族人都会不时捎书送来。前者是基於魔族对血缘关系莫名的狂热,除了送书之外也常常送各式新料理,也只有这两样是诺尔云丝不会拒收的东西;而後者,则是从世界各地路过这里,或是由此出发到世界各地旅行再回返的族人,不约而同地带些停驻过的地方的书籍,有些是为了藉机搭讪、有些是纯粹跟著「传统」做,但不管如何,诺尔云丝纵然为此「传统」哭笑不得,依然会收下族人的善意。

当然,血y里奔流著热情的部份族人,常会恶作剧的带些让人害羞的书,就是想看看「传说中」腼腆纯洁的前紫息皇大人脸红,却不知此人早已经过千锤百鍊,除了司予想尽办法托人找的那些书,再怎麽脸红心跳封面、书名,他都能带著如云朵般淡而绵柔的笑容收下。

反而是不少热情的孩子会感到羞愧,然後一把抢回来,下次便带正常的来,不论如何定会在再度上门拜访;另一些则为了他让人如沐春风的浅笑,不再继续旅行,成了这里的居民,或是暂时在这里休息,直到「够了」、「可以了」再接续人生脚步。

当然,他们都知道离开了这个村子,下一次再寻到这里便要再碰一次运气,所以特别珍惜那抹微笑,这也是即使每日都有一星辰要拨时间出来,诺尔云丝还是坚持亲手收下那些心意的原因。

他们要的只是一抹平静,一份温柔。

也偶尔有人将礼物交到诺尔云丝手里、也收到了诚心而喜悦的笑容,会对著他愣上一会儿,更甚者,走过许多地方、看过许多人物风景,曾在最高山「弥望者」的峰顶体会过最高峰那侵蚀心脏的寒冷、被最强劲的冷风撕扯,曾在危险的丛林生生看著同伴被魔兽袭击而亡,曾站在火山口边缘感受被热浪吞噬的恐惧……曾经经历过这些的人,总是特别脆弱,於是,在那饱含时间意义的恬静弧度之下,特别容易因放松而落泪。

「对、对不起,都第二次来拜访您,却还是……」穿著火辣的女魔族一边哽咽一边道歉,低下头用两只手胡乱擦著意外的泪水,最後乾脆用五指压著眼皮希望不要再跑出更多y体。

一旁的队友似乎从没看过这样的她,有些惊讶、有些慌乱、有些无措。

「没关系的,你这四年又更辛苦了。」诺尔云丝温柔地抬起手,顺著她的发丝拍了两下,流露出长者的慈爱。

「您、您还记得我……」那位女魔族顾不得要遮掩红肿的双眼,既讶异且喜悦地看著诺尔云丝。

「毕竟听你说了那样让人心疼的故事,怎能忘记呢?况且还特意换了上次的衣裳,我再怎麽老糊涂也该想起来了。我也还记得,上次带来的书,书名是……」

「啊!您、您可以不用记得那些!」女魔族迅速地打断,自己则为了「年轻不懂事」而感到羞耻。

诺尔云丝眨眨眼,好脾气地笑了笑,然後向她旁边的四个同伴一点,欣慰地说:「上次还是自己一人呢。」

女魔族看了看自己的夥伴,然後对著诺尔云丝绽放大大的笑容,「嗯!这些是我的同伴们!」末了她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感觉到「可以了」,於是她乾脆地向诺尔云丝一鞠躬,说:「谢谢您收下我的心意,也谢谢您记得我,先告辞了,祝您早日等到归人。」

诺尔云丝带著淡淡的笑点头回礼,目送她反应过来的同伴慌张地弯腰致敬後离开。

早日等到归人……不知从何时起,这句道别的祝福成为了拜访者的惯例。

他看著另一位拜访者面无表情中透出局促地将礼物双手奉上,然後他微笑著收下。

诺尔云丝一般不会记得那些过客,方才的女子仅是因为第一次来的时候哭太凶,让他不得不花一些时间安抚对方,也出於想让她释怀的心甘情愿,便听她边哭边说著遭遇,说著那些孤独。

关於这些特例,多少会留下印象,不会太浅到遗忘,也不会深到遗憾与思念,只会偶尔在无意间,回味这个故事。

「时间过罗!下回请早吧!」司予欢快的声音宣告著每日任务已毕,门外的人虽然遗憾但也很守规矩。

诺尔云丝回到二楼书房,拿起一本书翻到书签页,然後动作一顿,突然就掀开窗帘看著外面的人群散去。

这些年他几乎足不出户,甚少到户外走走,一方面避免不小心与村人熟稔,一方面他也懒。

自从发现他无须饮食也无须睡眠,更不用运动以维持健康,身体的状态一直停在三百岁生日那晚,诺尔云丝就只把用餐与休息当作乐趣,依然会照三餐进食及夜晚睡觉,只不过有时看书太入迷,会忘了作饭及熄灯,引来司予碎碎念。

虽然她平常也没少念。

「哥哥啊这样不行啦!你看看你孤僻到已经两年没走出房子了耶!而且两年前离开还是因为要指挥人把书搬到仓库,你这样吼,会忘记风怎麽吹、花怎麽开,会忘记天空是蓝的沙漠是黄的……」

而且司予还会越念越文艺。

「是的,大人,我看完这本书会去走走,可以吧?」他随口敷衍著。

很显然司予已经受够了这种回应,她走到诺尔云丝桌前,抽走心虚的某人手上的书,很认真地瞪大双眼,一个字、一个字说:「现、在,马、上,跟、我、出、来。」

他任命地摊摊手,表示屈服於司予y威。

於是一星落一次的「被司予迁出去散步」就这麽成为习惯,一直到第二个千年、第三个千年也依旧。

他们会绕著这个村子散步一圈,然後走在房屋之间的巷子,一路闲晃、碰运气乱走走回家,为此,和司予关系不错的家族们,常常十几年就把整个村子夷为平地,以免偷懒的诺尔云丝记起路线。

只能说也只有魔族这种族,有办法如此无聊也如此配合。

有时後诺尔云丝会疑惑司予怎敢和他们打闹,三千年间没有中断和新居民成为朋友?

司予则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因为不是最重要。」如此自私却自在。

「啊!可是哥哥别难过唷!哥哥和姊姊并列第三,也是我很重要的人唷!」司予这样笑嘻嘻地补充,让诺尔云丝不得不顺水推舟问下去:「谁是第二?」

「去年开始是那个新兴作家──西雨!噢噢噢噢噢西雨大人真是太……」

诺尔云丝默默地把书摊开来,忽视在旁边暴走中的司予。

作家的话:

科科,写到云丝当宅男都不运动的部份

我妈刚好走过来念我都不出去运动xdd

☆、──岁跃──第七章(2)

「去年开始是那个新兴作家──西雨!噢噢噢噢噢西雨大人真是太……」

诺尔云丝默默地把书摊开来,忽视在旁边暴走中的司予。

「噢对了哥哥,」司予把热情发泄完後,瞬间换上正经的表情,掏出一封信摊开给诺尔云丝看,「这星落有十三个,六个仙族五个妖族两个j灵,但是看描述,气质都不怎麽像,年龄有四个不对,只能等下一次罗!」

「毕竟才二十五年,再等等吧。」听到又是一次令人失望的消息,诺尔云丝已经习惯了。

「也是,三千年都等过来了,再几年也是没关系。但是仙族跟我拿去了姊姊好多张画喔!真讨厌,仙族样貌的十八张、妖族六张、人族五、兽族五,j灵甚至有三十一张!结果勒?还不是等到寒星亮了才真正开始努力找……」碎碎念著,她瞄了一眼哥哥,很了解地说:「放心啦!你珍藏版的兽族之j灵型态,我没有去动喔!是画了姊姊严肃的样子。当然是想像中的。」

於是诺尔云丝满意地将视线放回书页。

「越想越觉得他们过份!从好几百年前以个人名义送了画卷过去,好声好气地请他们以後有消息就送一份过来,就以为我们是在讨好吗?最初仙族那个金临帝,不但拖了很久才送来回信,还让你家子孙找到机会跑过来纠缠,更过分的是那封信的主旨,只是一句『谢谢但不用你指责催促我们一直都很努力在寻找姊姊』,之後他的子孙还敢厚脸皮一再要我的画……好想跟仙族开战……」

「啊对了,寒星的亮光灭了耶。」她语气与上一句一致,毫无变化,让人乍听之下以为还是纯粹的碎碎念。

於是在一个停顿点後,满意地从哥哥身上收到了想要的反差效果。

他豁然站起,「灭、灭掉了?那、那烟岚、会不会发生什麽、他的转世……」诺尔云丝既震惊且恐惧,书本落到地上也无暇顾及,脑中一片乱糟糟g本无法思考。

「等等、冷静、深呼吸──对,乖──吐气──」

努力镇定下来,诺尔云丝才恢复了思考能力,也才惊觉不对,要是烟岚真的出事,司予不可能这样不正经。

「嘿嘿,被发现了……嘛,我可是为了这件事特地爬上来二楼,还顺便滑了一跤、免费回答哥哥一个问题,怎麽可能直接告诉你重要事情呢?不过今天玩够了啦!我还是想吃晚餐的。其实寒星光会灭掉,原因八成是姊姊的转世捡到了可以隐藏气息的物品,而要完全隐藏神的气息,百分之两千六百七十九的机率是姊姊以前掉的,才会让星感应不到姊姊。」

「所以现在要困扰的,只有隐藏住神的气息的姊姊转生,就算被找到、被带去寒星面前,星也无法以镜子的型态感应到;所以我们要不要捎信给呼和浩特,让他们解开星的封印,让她恢复少女的型态?」

「但是少女型态的你们很脆弱,完全没有保护……仙族那帮人不可能放光以外的元素元婴进入重要区域吧?镜子型态的寒星还有封印附加的结界保护著。」

「唔……难道没有暂时解开封印的方法?」

「当初是为了让寒星有足够的沉眠,除非感应到了真正的烟岚,不然是不会解开的,所以没有办法呢,况且这部分我完全没有c手。」

「啊!那如果去找当初负责的安莱儿呢?我是指後裔。」

「或许可行。」

「好好好,我立刻去写信……」行动力十足的司予边说边往门口冲,然後很顺利且毫无意外地──滑倒了。

「该死的我忘了这怨念!」嘴上抱怨的她没停下来,立刻面目狰狞地爬起来,继续往下冲。

几乎是每次走这最靠近诺尔云丝书房的楼梯上来,司予总会在他的门口滑倒,换了远一点的楼梯上来、踩过一样的防滑垫,却从来没发生过意外,於是司予就推出了结论:这段楼梯是姊姊专用的捷径。

随著司予的噪音渐渐小声最终散去,诺尔云丝的思绪也越飘越远。

那日下午他想了很多事,包括这三千年来靠书本打发的日复一日、姓氏不变但名字一代代换的村民、几个留下印象的旅人的故事、莫黎树自行孕育的「j」、崩溃的那几次、司予那笑得没心没肺的告诫、弟弟模糊的脸、父亲过世前的愉悦、母亲嘴角的艳丽、烟岚最後的口型──等我……

有些事情已然不复清晰,说到底他是三千多岁的老人了,怎能强求他清楚记得每件事呢?

他无声自嘲。

***

後来,他用一个落在脸颊的吻换取司予的情报,得知烟岚的转生很可能出现在「隐真队」这个队伍里。但他只是睁著眼度过那个夜晚,没有进一步动作,告诉自己:再等等。

下一个後来,他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对这间住了很多很多年的屋子产生厌烦,正巧听到一年一度的「比赛」即将举办,那个莫名奇妙乱七八糟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比赛、那个他一直幻想著和烟岚他们一起凑热闹的比赛、那个两千年多来一直忍住没先和司予去看的比赛,於是他凭著一股冲动及直觉,说做就做,随便收拾了几件衣物,避开司予和可能向她打小报告的人们,也不乘坐骑,顺著一时的任x乱走,竟也让他晃到了呼和浩特的边境,於是诺尔云丝就沿著边界向西,朝著这次的「比赛」地点多尔泰辛斯去。

一路上他都走得很随x,依然会在夜晚休息、照「想要」而进食,虽然没有把风景看进去,仍旧是托托拉拉的走法,到了多尔泰辛斯「比赛」也早就结束,只勉强赶上了颁奖後的欢乐场面。

照理说依他的x子,该是耸耸肩,随便再找下一个目标继续游晃,或者回头返家,但又是一阵强烈的冲动让他绕到後台,在那里,他找到了直觉的终点。

「云丝!」

他看到的是两道同样让他感到脆弱的身影、两声同样怀念的呼唤、两张跟他一起陷入回忆的恍惚面孔……半晌,他才颤抖著回应:「烟、烟岚!」

作家的话:

这部份很多是从<创镜>改来的...

本来就打算只略提带过

但怎麽想 就出烟岚、带回烟岚也是不能太含糊

嗯....

总之,完整版的救援再另一个专栏<镜映水塘>,从日罩第五章(4)到玦圆忘了第几张都是喔

...其中有一些全部在讲云丝和烟岚

鱼正在努力把它们改成云丝视角 恶啊不希望重复太多但也很重要啊...

☆、──岁跃──第七章(3)

照理说依他的x子,该是耸耸肩,随便再找下一个目标继续游晃,或者回头返家,但又是一阵强烈的冲动让他绕到後台,在那里,他找到了直觉的终点。

「云丝!」

他看到的是两道同样让他感到脆弱的身影、两声同样怀念的呼唤、两张跟他一起陷入回忆的恍惚面孔……半晌,他才颤抖著回应:「烟、烟岚!」

可脑袋还没恢复运作,现场却发生了异变。

有人要伤害烟岚!

这讯息如此清晰,让诺尔云丝的身体自然做出防护的动作,一边动作流畅地呼唤著暗元素,一边懊恼自己居然让人给跟踪、利用。

果然该带上司予。

「暗色漩涡。」他迅速地完成招式,将之甩出去,大量的暗元素疯狂旋转,黑色的漩涡出现,朝拿著法杖、刀剑、弓箭弩矢、飞镖利石的攻击者冲去,本来该穿透过去不影响人的元素,竟然切开这些人的盔甲、皮肤、骨头……

但当他处理完手上这些人转身,愕然发现三名蒙面的仙族向那两人飞去,而他们身边的队友亦是神情骇然。

「岚,小心!」

诺尔云丝正指挥暗元素的手僵了一下,下意识地将它们铺天盖地的往j灵丢去,硬是以不大结实的元素体扛下这波攻击。可是,他顾著了这头的银色j灵,却无力顾到黑色的兽族,烟岚的转生。

他的确有认出来,但当他听到兽族的队友这急切的警告,便不自主地避开烟岚,只因他的身边,环绕著一群同伴。

意识到兽族有了他以外的眷恋,当下的心很痛也慌得难受。

在这种本身混乱的糟糕状态下应敌已发挥不出实力,尤其他的身分让人格外小心、格外想扑上去阻挡,於是在一连串意外之下,他居然让人在他面前把烟岚带走,而且是,「岚」的队友!

那些人一得手便不再恋战,其他敌人也因为目标之一已捕获,另一个则再无机会,便果断的全员撤退,留下一地混乱、一群大受打击的人,以及黯然失神的他。

但是在怎麽自责也於事无补,况且三千多年的时间与经历,让他非常习惯「强迫镇定」,所以诺尔云丝当机立断,一声呼唤让藏身的「比赛」主办人,也就是妖族与兽族的「礼物」继承者现身,示意他们展开其中一幅「空间画轴」,换个地方让站在烟岚这边的盟友能共同商讨对策。

在发下誓言「铭心」之後他们进行了一番讨论,营救「岚」的计画也顺利定案,而今日发生太多事,每个队伍、每个人都需要充分的休息及思考,自然就定在明日一早才开始计画。

一直到独处,诺尔云丝才真正冷静下来整理思绪。

首先,烟岚许是在转世时出了什麽问题,导致影被分成两半,最可能是影子太过庞大以致於一个躯体容不下,或是躯体没有把原本分配的影子移走,使两个影塞在同一个躯体,最後承受不了才多出另一个,但是那多出的影子必定不纯粹,参了原本主人的以及烟岚的……总之,烟和岚就这麽诞生了。

然後遇见这两人的自己,竟然眼睁睁看著较完整的转世被带走,而所有能做的只是与那些关心「岚」的人合作。

一切的发展都在他三千年来所预想之外,如此被动令他挫败。

也许回去找司予、找元婴们会比较快且有效,但这毕竟事关「岚」的安危,他此生的亲友有权力参与救援,况且「等待」的焦虑他最明白不过,又怎能提出意见让他们乾等?

再说,他也想观察这些人,从他们的嘴里了解烟岚的转生一些──并且开始挣扎,要不要让岚「觉醒」。

按著计划他们是分三组行动,诺尔云丝所在的组别正好有一队和岚合作过,於是在後来几日同行中他渐渐清楚,岚是个调皮的孩子,甚至可说是爱恶作剧,却因为生得可爱且善察言观色,常在真正惹毛别人之前收手、撒娇,弄得身边接触过的人都对他气得牙痒又无奈,但也十足细心、体贴……一切一切,都与烟岚如此相像,却不同。

「在想什麽?」

这声语气淡然的问句让他回神,那岚的双胞胎手足,烟。

说来也不能算全然巧合,这对双胞胎正唤烟与岚,而眼前跟他一路同行的j灵,真的就是烟岚「j灵」的样貌,而且气质、举手投足、能力等等,说是「神」的转世一点都不让人怀疑。

诺尔云丝稍微一想便通,这孩子是烟岚心底不希望留著的「神态」,所以「人x」甚少,仅来自於原本躯壳的影,导致「烟」x情淡薄而气质清洌。

但他依然是个独立而完整的个体,仅有个x被先天设定了。

不过对诺尔云丝来说,烟只是烟岚的一小部份,附加价值是能每晚在梦中看见岚的情形,让他们商量是否修正计画。

「在想我的烟岚。」不知为何,诺尔云丝突然决定不管烟听了会做何感想,就是要说得如此直白,也或许有点刺。

「嗯。」然他的反应依然平淡。

他眼角馀光瞥到了某个身影匆匆离去,八成是烟的爱慕者。

无所谓。

烟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诺尔云丝也不再理会他,反将目光放回大海,重新思考他们制定的计画。

首先,一组人马由岚的j灵同伴带路,直直追在带走他的三位仙族後面,而那个女孩是叛徒,知情者在赌她後悔。

再来是他们这组,必须把「神之转世降临」的事传出去,以吸引幕後元凶跟著,以免他被手下通知後先去找岚,於是他们特意绕进妖族的闹区再转向人族领地,下榻在人声鼎沸的客店,一路上毫不避讳地大谈此事,而最好的证据就是几乎完美的「烟」,以及诺尔云丝本人的相伴;除了声东击西,他们也打算去绑匪的老窝,也就是弥烟幻邪的某个荒地支援另一组……预防那女孩让他们失望,所以得绕到兽族和j灵的领土,从大陆最尾渡海过去,而他现在正在船上。

附注,当初他讨这艘船,只让风元素元婴带了话给现任紫息皇,内容是:给我条船,想办法在我抵达之前弄到迦谜维尔之尾,顺便附水手,其馀不要多问。

最後一组为了完成预言让烟岚觉醒,要解开寒星的封印以抵消司予的限制,正往耶斯布鲁去。

「预言」是烟岚赠与安莱儿的能力,不久之前已由这一代的孩子继承,开张第一次预言便献给了烟岚:司予寒星,相拥相聚,千年离情,魔皇成全。落日馀晖,为神飘邈,神的暴怒,水噬大地。不雨之云,还神恩赐,助日重升,观前今世,神临两难。神的悲伤,由云平息。神觉醒,续前缘,别此地,云镜相随伴君侧。神的觉醒,唯指镜j。百年过,云飘散,前缘了,神非神。续今缘,回归逍遥度馀生。神的隐去,还其誓约。

对诺尔云丝而言,这预言再清楚不过,他能完全理解其中意义,更明白他与烟岚的未来几乎完全偏离他们所企求。

然,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烟岚救回,并让他觉醒,且按著预言,该是完全解除寒星封印的时候,而彻底让她脱离沉睡的方法他是有的,便让那组人马记清楚带了去。

剩下的、已预见的未来,就随便它吧!

☆、──岁跃──第七章(4)

***

下了船之後,又开始见刺客杀刺客、不见刺客就到处转转引刺客出来杀,这麽做的原因正是让早已埋伏好的笨蛋们给他们指路,不然弥烟幻邪哪里都是差不多的景致,又怎能找到岚「托梦」告诉烟的那个地方?

一路制造尸体,他们总算是到达了正确的位置,才站在盆地地形的「盆缘」上,就能一眼看见位在沼泽一角,作为掩饰入口的石块,他们也没多做欢呼,立刻就爬爬挪挪地移动过去,二话不说掀了那个石块。

本来打算不要触动机关走进去,但是听著地底犹有打斗及爆炸声,且这个基地越来越不稳,爱弟心切的烟不久就失了耐心与理智,很乾脆地十张符就扔下去,打算直接炸出一条通路,并且很自信能不摧垮这岌岌可危的地底建筑。

诺尔云丝只能苦笑著安抚他:「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万一伤到自己人……」

烟却打断:「死不了,到时候再治疗就是了。刚刚那一直跟著我们的东西随我的符咒一起先去了,我们得快点。」

一听那「东西」跟著烟的符咒朝岚过去,诺尔云丝也不劝了,反而还做出更危险的动作:直接往下跳。

赶到岚被关著的地方,那里已被好几次爆炸弄得摇摇欲坠,而原本跟在绑匪後面的那组人马果然先抵达,那个「背叛的女孩」显然再度变节,改救援她的兽族同伴,岚。

视线快速扫过全场,诺尔云丝在实际看到岚尚称安好後,一颗紧绷悬宕的心终於稍稍松懈。

但还没完。

他和烟一开始就不把那三个仙族视作威胁,仍保持著警戒要揪出「那东西」。

当其中一位仙族被我方的两个妖族用魔法撞开的同时,诺尔云丝和烟也动手了,只见一个招来大量暗元素,一个抽出许多符,朝著空无一人的地方s去──

旁人还来不及在心里完成诧异,那无人的地方传来嗤笑,闪过烟的攻击後,诺尔云丝招来的暗元素全往那里聚集,却是不听原主人使唤,反而自己越吸越多最後凝聚成人形……也仅只是人形,雾状的身体几乎看不出细节。

这变故让在场所有人停下动作,瞪大眼向那黑人。

「在暗元素元婴j前面召集暗元素……诺尔云丝赛凡洛德亚帝维·展依,你很好笑。」

「哦?所以让我们清楚看到你的位置的人,不也很有趣?」诺尔云丝一瞬间很想揉揉太阳x──果然如他猜测,一切的幕後「黑手」是暗元素元婴j,那个很久很久以前,烟岚还在时,就自己闹别扭离开创世小居的元婴j,榭灵。

那人形似乎动怒,心念一动就把这里到地表的土层全部「排挤」掉!单纯只用浓厚的暗元素压迫其他元素,把他们挤出空间……如此轻松,让在场众人各自默默吞了口口水。

「不跟你耍嘴皮子。」发泄掉怒气後那黑人语带愉悦,将视线转向搀扶著j灵同伴的岚。

烟在他目光转向弟弟的时候,眉头一蹵,开口唤道:「榭……」

但才起头,那黑人就明显暴怒地转过头,打断烟:「住口!谁准你这个意外的残缺品叫我名字?一路上我就不觉得你是,一点也没有他的x格,甚至连生为生物的喜怒哀乐都没有,没资格叫我的名字!」随即用猛烈而浓厚的暗元素撞向烟。

他这一番话结结实实地让除了诺尔云丝以外的人,包括烟,倍感震惊。

在一团混乱中,榭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岚来不及阻止下,抢过他身边受伤的j灵,飘到空中,又回头睨了一眼已经在调水的岚,嗤笑一声後远去;岚在十足火大和紧张下,竟然不可思议地在瞬间招来大量海水,让海水卷著他追上去。

诺尔云丝暗自懊恼竟然没想到用岚的方式赶路,在确定现场无需他帮忙,便回头对烟说:「我们快跟上……」

谁知烟却平静地回道:「不,接下来,那是你们的事,」阻止云丝打断,他继续,「我来只是为了救我弟弟,但现在是他自己去的,我必须留下来和我的队伍在一起,况且,神、暗元素元婴j,还有你,那不是我能碰触的世界,不是吗?」

他的眼神平淡得让诺尔云丝竟有些心疼,然在时间紧迫下,只能尊重他的决定,点点头,也踏著暗元素离开。

离开的时间本就晚很多,他一路追在後面,几乎只能循著气到不管不顾的岚,他的「交通工具」留下的湿漉痕迹。

追赶的途中他意识到,他在追「烟岚」,岚却在追「此生不可分的同伴」。

这个意识让他心疼得很空虚。

追到之後要做什麽呢?站在一旁束手无策地看榭灵和烟岚的转生斗?帮忙救回那有几分刺眼的女孩?还是,试著唤醒「烟岚」?虽然知道寒星正努力回到司予身边,但能不能再赶过来还是个未知数……再者,看到岚与他的同伴们那分默契、那属於彼此的气氛,他几乎放弃要让烟岚觉醒了。

反正再转世只要……几百年?几百年。

烟岚,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一直在烦恼我转生之後,可能不小心在被你找到之前有了其他牵念,然而,我们从没思考过,进入轮回的变成是你,那你有了其他眷恋,我又该如何应对?

或许拥有完整影的烟岚不会让意外发生,但不是这个「几乎完整」的岚。

魔族全心全意想要对方好的本x,已经完全压过私心「只要我高兴」,因为呐,「烟岚」脸上有灿烂的笑容,才是他诺尔云丝开心的本源啊!

所以现在跟过去做什麽呢?

在他思考出答案前,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一座小岛上的洞x。

首先他被不远处的理化去斯平原,那连接呼和浩特与迦谜维尔的通道,从中断掉的景象给惊了一下,接著迅速联想是不是岚看见了什麽,怒极之下失手砸毁的?

完全放弃思考,诺尔云丝乾脆地往洞里奔。

黑暗中有许多落石绊脚,但更深处却是一片死寂,安静得只有水滴发出声响,沉默得让他不安。

最後诺尔云丝看见了光,在狭窄通道豁然开朗的尽头,是一个有著瀑布的石室,里头没什麽装饰,空盪得足以一眼锁定地上定格的身影──

「岚,你怎麽──」突兀地戛然而止,他看见了岚他脚边倒著的夕火,满布伤痕。

诺尔云丝顿时不知道要说甚麽或做什麽……或者是他害怕开口问了什麽,烟岚的转生会崩溃。

但他进来时的声音,岚已经听到了,他的眼神有那麽一次聚焦在云丝身上,随即又飘散去了,不过,他不再定格,维持著放空的视线,开始说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一切以j灵为主角,从两人相遇时开始回忆。

「看她生气很好玩,脸颊红红的,再生气地拿东西丢我,从来都没瞄准……」看他这瀁子,诺尔云丝难受到心都冷了,此时谁来安慰男孩都没用,唯一的方法,除了等岚发泄完,就是让红发女孩睁开眼……

那女孩名叫夕火,明显是预言中为神飘邈的「落日馀晖」。

他默默地站在那听岚自言自语,认真地让那张嘴里吐出的呢喃一点点伤害自己,也让一个想法随著时间坚定;说是「想法」,但事实上诺尔云丝g本是放弃在此时此地「想」,直接抓住了浮现脑中的一些……提示?指示?总之他消极地顺著脑中唯一有的具体方向走下去。

他觉得,他果然不适合思考,所以只能凭著本能和第一直觉走。

作家的话:

生於忧患死於安乐。

小云丝就是平日都脑袋放空,才会到最後g本懒得思考

附注,第七张有五篇,但等到完结,打算加长成六篇

不过呢又再烦恼,<创镜>李之所以写他们打闹,是要提他们的相处情形

那<轻烟>里已经有太多放闪画面,似乎省掉不写也是可?

还是看倌觉得这章节节奏都太急促了呢?

对惹,星期三、四人不在家,於是耕文pass喔

☆、──岁跃──第七章(5)

他觉得,他果然不适合思考,所以只能凭著本能和第一直觉走。

於是诺尔云丝略过失神的岚,迳自到了红发女孩旁边,轻轻将她翻到正面,对著那尽毁的容颜,低声念出脑中飘过的字句。

「在时间的彼端,你以眷恋停止我的离去、以任x绑住我的时间,你撕下无尽的时间烙印,你埋下无尽的尽头在我有尽的时间……」

他是淡笑著的,一如在莫黎村收到新的礼物时,那真心勾勒的弧度,不代表开心、不代表愉悦,而是「这样就够了」。

常说烟岚任x,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任x地放弃思考、任x地放弃他们的努力、任x地不考虑未来、任x地忘记归人终将回归……

随著永生的让度渐渐完成,血色也从他身上转到女孩脸上,诺尔云丝到最後是凭著固执念著让度宣言,即使冷汗涔涔、面色死白也要清晰地念完。

就和烟岚当初一样。

当最後一道伤口终於从女孩身上消失,诺尔云丝才喘著气跌坐,背靠著墙闭目顺气。

一旁早已闭上嘴、盯得目不转睛的岚仍旧一动不动,看著诺尔云丝回力,看著夕火x口的起伏,恍若不敢相信他竟然能让夕火起死回生!那可是连神都做不到的事,那他怎麽……他牺牲了甚麽!

属於岚的愧疚和烟岚的恐惧,促使他颤抖地爬向靠在石壁上的诺尔云丝,用力握住他的手,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麽,也没立场以「岚」说什麽。

看著眼前连睁眼都无力的漂亮魔族,这瞬间他觉得自己很无耻,j灵同伴失去呼吸时他无视此人,等女孩复活了,却将注意力全放在从发丝苍白到袍末的人儿身上。

在思绪纷杂时,又是一阵杂乱的奔跑声传来,很快地来人已到达,是司予及寒星。

「终於赶到了。哥──」

少女受惊吓而和呼吸一同停止的话语,让诺尔云丝虚弱地缓慢转头,仍未睁眼。

「哥哥!」司予尖叫著冲到他身边,因著急与愤怒而结巴道:「你你你你怎麽把『永生』给别人呢?这样一来、这样一来姊姊的苦心就白费啦!」许久不见的寒星虽然满脸惊讶跟著跑过来,却像以前一样无声关心著。

一瞬间,诺尔云丝恍惚看到心心念念著的画面。

「姊姊,你怎麽没阻止哥哥呢?姊姊姊姊姊姊……」司予义愤填膺,不管岚还不是烟岚。

诺尔云丝不愿意岚继续参和他们的事,便勉力回答:「不……司予,烟岚一定会支持我这样做的。毕竟是我们连累了他们所有人。何况,三千年太久了──」

「但是和姊姊在一起的时间,g本只有几年而已啊!」司予快哭出来了,「等了那麽久,不就是为了……」她伴云丝最久,最懂他,最清楚那种扳手指度日的感觉。三千年来,她和云丝偶尔会幻想,加上寒星四人去看看姊姊创造的世界,所以才忍住三千年来卸下紫息皇一职後只待在悸云之g。

「哥哥你就不能自私一点吗?你和姊姊、姊姊……」

只剩下一百年啊!

这下连寒星都红了眼眶,她们很清楚失去永生的下场。

知道司予寒星在想什麽,诺尔云丝淡中带涩道:「还有一百年,够我们三……走遍迦耶弥多了。」

「不,不会是三人,我不会丢下你的,云丝。」

他猛然张开眼,看著仍是黑发紫眼的岚……不,是「烟岚」。

烟岚的记忆回来得非常迅速,只是太过庞大的资料使「岚」暂时昏了过去,反倒是「烟岚」的意识觉醒,接手这个身体,而一切是被司予的几声「姊姊」给唤来。

在紫色的大眼里,烟岚往日的神采依旧,一点世故,一点冷淡,一点认真,一点抹不掉的笑意,以及面对他时的温柔。

「烟……岚。」诺尔云丝哑著嗓,那久违的人用当初的语气念出自己的名字,一时竟有落泪的感觉。

烟岚闻声抱住他,感受著对方颤抖不已的身体,以及双手环住他时的激动,「对不起,让你等了那麽久;就算只有一百年,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们一定要一起去看这世界,然後再想办法,一定有方法可以……」

他带著虚弱但幸福的声音说:「不,不用安慰我,其实我也活得有些倦了,只想再行走一百年,然後去看看你用三千年的时间去建立好的轮回域……」

烟岚当然急急地反驳,之後不知怎地两人又闹了起来,像很久以前一样,烟岚逗得他脸红,然後司予寒星在偷笑。

但是严肃而悲伤的事实不会因此不见,虽然烟岚试图说服他顺著「预言」,让四个人一同消失一百年──当然,烟岚还会在这一百年间努力钻研出方法,那个三千年前没想出来的方法,最後完全忽略那当作藉口用的预言,不打算离开他;然而诺尔云丝不可能也不愿意剥夺「岚」的时间。

最後,烟岚勉强让步,同意了寒星的提议,停止诺尔云丝身边的时间流动,并把自己的身体主导权交还给岚,等待他寿终的前一刻再接收这具身体,然後回去解开诺尔云丝的冻结时间。

花多少力量烟岚无所谓,而不伤及浑沌本源,诺尔云丝也才同意。

然决定之後才小小嘻闹一番,享受了短暂的怀念时光,他们便回归沉默,因为知道他越早沉睡,以後的时间越长。

深吸一口气,烟岚强笑道:「是时候了吧?但我们还是要找一下好地方把你放著,给人发现或伤著了我可舍不得。」

诺尔云丝依然浅笑著,就让烟岚多磨一些时间,一切以爱人为主。

司予利索地抱起几乎被遗忘的女孩,他则是由寒星扶著──若非烟岚要打开创世小居的门,双手都有用处,也轮不到寒星扶,当然更不可能在烟岚面前抱起他。

门关上後他被寒星很乖巧地交给烟岚抱著,一路无语中也只有他知道烟岚的手在颤抖。

这段通道是前所未觉的短,才一会儿前头便出现柔和的光晕,那是该分别的提示。

走出通道,入眼是万丈深谷,他们正好在悬崖边,天空微黑,却没下雨,此处风大,刮得人生疼,完全反映出烟岚的内心,显然正万分痛苦,不过两少女皆相信,那风半点伤不到诺尔云丝。

「烟岚,这地方不好。」他轻声道。

烟岚眼不眨一下,瞬间让周围的景象变成竹林湖泊,微风竹香,蝉鸣鸟啼──这是强自平静的结果。

司予寒星退後两步,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烟岚笑眯眯地将爱人放下,土地很软,但绝对不会有尘土沾染他白衣。

「还记得你喜欢竹林,很安静味道也很好闻,虽然没有迦谜维尔的夜林漂亮,但也不错。等你醒了我们就先去迦谜维尔,让你看看另一种竹林。」

「嗯,很好,就这吧。」

烟岚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啄,以别人来看这离别之吻太浅,但他俩之间的感情一向不需要太多象徵,这蜻蜓点水如同每个夜晚的晚安吻,不带丝毫离愁。

「等我。」说著很久以前的最後一句话,烟岚依旧笑眯眯,不过远处的两人却发现,有竹子开花了……

诺尔云丝看著他唇一开一阖,渐渐感觉眼睛酸涩疲累,最终闭上眼,在淡去的竹香和烟岚渐远的声音中失去意识。

作家的话:

其实後来有继续想...毕竟<创镜>中这段写得比较详细,是因为大家不认识烟云这两人

那第七章有必要再补他们重逢後短短的相处吗?

如果要补,其实我比较倾向补气氛,那些备匆匆带过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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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附上这一章的的配乐,很喜欢的连续剧<太王四神记>的主题曲:传说

作词:施人诚(薯哥)

作曲:郑楠

演唱:林宥嘉/刘力扬

宇宙洪荒那时候 第一句爱是谁说出口

当时的他 如何形容 对方 听懂不懂

开天辟地了以後 第一对恋人什麽结果

洞x湖泊 日升月落 他们 爱了多久

如果我们那时就相遇 会不会爱得比较放心

也许分离 还没被发明 来折磨爱情

一千次轮回都不错过 一万里相随都不放手

在每个尽头 再约好碰头 再睁开眼 就认出你我

一千次轮回足不足够 一万里漂泊又算什麽

这人海辽阔 爱总被磋跎 总该 留一篇传说#

我会尽我全力 抵抗时间的侵袭 不停的爱你

还好我有你 幸好你有我 一起写一篇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