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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予面色阴沉地盯着他。
周子璋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垂下了,弱弱地说:“五少,放过我吧,不然就弄死我,咱们的情分,连故事里那对男女都不如,就这样吧。”
霍斯予咬牙迸出两个字:“休想!”
周子璋听了,也不多话,了然一笑,自顾自睡了。
霍斯予一时无法,有心想说点什么,或屈尊降贵许点什么承诺,可周子璋一直闭着眼,就是不搭理他,他也觉得没趣,加之被那么一个故事梗着,就算说什么,周子璋估计也不会信。他长这么大,头一回这么吃瘪,对这个人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想沟通人家又不鸟他,真正无计可施,霍斯予烦躁得站起来,却又最终只好怏怏地离开。
其后的康复期,周子璋身体逐渐好转,霍斯予守着他见缝插针想跟他搭上一句话,可周子璋连眼皮都不抬一下。霍斯予到底还有五少的身份在那,讨好了几次,见对方没搭理他,忍不住发了脾气,摔了病房里不少东西,可就是这样,周子璋脸上也没见有多余的表情,被他捏着下巴抬起头,也不过木然看他。那张精致的脸上已经没有表情,喜怒哀乐好像被抹布从他脸上擦干净一样,他现在只是一天天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紫蝶(肉z)整理收藏
霍斯予在一旁看了,又急又痛,实在忍不下去了,想了想,命人即可为周子璋办理出院。周子璋本来也没多大病,院方乐得赶紧将霍五这位瘟神请走。出院的时候,霍五少亲自动手,将人抱了放进轮椅,推下楼,又抱进车里离开,全程深情款款,不知道的人几乎要以为撞见哪来的痴情种子。
车子并不驶回那所金屋藏娇的公寓,却拐上霍斯予在闹市区常住的高层楼房。到了后,霍斯予仍旧不假人手,亲自将周子璋弄了下来,这回轮椅也懒得用了,直接打横抱了进去。周子璋早已心如死灰,也没管有脸没脸,霍五少都不怕丢人,他怕什么?上到顶层,霍斯予开了指纹锁,将人抱进去,放在大厅当地的皮沙发上,柔声说:“子璋,我在这给你准备了礼物,你先闭上眼。”
周子璋没什么兴趣,懒得理他,霍斯予最近却脾气好得出奇,看他不配合也不恼,自己有备而来地从口袋抽出领巾,展开了绊住周子璋的眼睛,周子璋也不反抗,罩上后,只觉身子一轻,霍斯予又将他抱起,放到一张带轮子的靠背椅上,推着慢慢往某个地方走,渐渐的,周子璋似乎感觉到其他人的呼吸声,不觉有点畏缩,霍斯予握住他的手,轻轻在他耳边说:“别怕,我在呢,有个屁事。”
就你在才多事。周子璋冷笑,也不做声,突然之间,竟然听到齐齐欢呼声,他眼上的丝巾被抽开,一阵强光刺进来,眼前层层叠叠许多人,众人一起叫起来:“子璋,恭喜出院!”
周子璋大吃一惊,眼前围着一群青年男女,竟然是f大历史系同个专业的师兄弟师姐妹们。一张张脸上都绽放善意高兴的笑,人人朝他簇拥过来,个个又叫又嚷:“哇,终于出院了,太好了!”“现在身体算好点了吧?”“下回过马路小心点,不要再出事了!”
他还有些发愣,却觉肩膀上着了重重一锤,眼前一左一右两个年轻人扑上来,都高兴得咧开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正是同宿舍经常受他照顾的李奇和王秉昆,嚷嚷着说:“周哥,你差点把兄弟们吓死知不知道?”
周子璋不知所措,愣愣地问:“你,你们怎么会在这?”
“霍老板请我们来的。说是你今天出院,大家过来一起乐乐,给你去去晦气。”
周子璋这时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夹杂着惊恐和不安,复杂地看向霍斯予。
“看我干吗呀,”霍斯予痞笑着歪在一边,正拿出一盒雪茄,从里头抽出一根,敲了敲,叼在嘴里,拿火柴点了,抽一口,又喷出去,居然没摆臭架子,朝那些男女们招呼说:“你们玩啊,自己管自己,不用拘束了。”
这群研究生博士生其实大多出身平民,没真见识过这种电视上才见到的富豪地方,这时候未免都有些拘束,霍斯予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后面的助理带了一行穿白色厨衣的人进来,顷刻间铺好长长的餐桌,摆出花色百出的自助餐,居然还有侍应生托着托盘论着给这帮学生递上香槟酒。大家脸上又兴奋又高兴,霍斯予自己举了一杯,对众人说:“今天谢谢大家赏脸,各位都是子璋的同窗,也是霍某的客人,招待不周请见谅。第一杯酒,祝我们今天的主角,周子璋先生早日康复,回到你们大家中间。”
各个学生都是爱玩爱闹的,登时一阵欢呼,乱糟糟地嚷起了祝福的话。
周子璋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更诡异的,却是不知霍斯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惴惴不安地盯着霍斯予,霍斯予朝他微微一笑,以他从未见过的翩然风度,亲切又不失有礼地说:“第二杯,霍某却要致歉先行一步了,为了让诸位玩得更尽兴,鄙人还是先退场为妙,请各位放心,这里的东西我已经买过单,因此不是借更衣遁逃。”
他此言一出,大家都哄堂大笑,霍斯予彬彬有礼地笑了下,放下酒杯,走向周子璋,俯下身来低声说:“别怕,好好跟他们聚聚吧。”
说完,他迅速直起身子,朝众人微微颔首示意,就这样快步踏出会客厅。
他一走,场上气氛果然活跃许多,在场的到底都是年轻人,放开了自然有自己玩的方式,不少人纷纷开始吃喝玩乐,跟子璋熟的几个哥们更是围上来拍着他的肩膀笑说:“行啊周哥,原来你有个这么有钱的亲戚,口风藏得够严实的啊,怕什么,哥几个又不是大闺女,还会挖空心思嫁入豪门吗?”
亲戚?周子璋心里一惊,颤声说:“只,只是远房亲戚,我不知道怎么说……”
“没人怪你,”那个博士师兄也来了,他越众而出,笑着说:“我们都知道,有钱人臭毛病多,你说有这样的亲戚,没准人还以为你想借着他们蹭点什么好处。不过子璋,我觉得你这亲戚还不错,起码没什么架子。”
那是他今天不知撞了什么邪,居然没端架子。周子璋苦笑了一下,立即有女生挤过来说:“诶子璋啊,你这个亲戚叫什么?做什么生意的?看起来挺年轻的,有女朋友了吗?”
周子璋看着在场几个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只觉头大如斗,只得含含糊糊说:“我,我对他的私生活不是很知道,而且,生在豪门的人,结婚不都是家里订好的吗?”
“那倒是哦,”那女生可惜地叹了口气,对他说:“不过你有这么牛的亲戚,住院费也不用愁了,以后找工作也方便多了,好羡慕啊。”
女孩们一片附和,那博士师兄却拍拍子璋的肩膀,笑着对大家说:“所以说你们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能白占便宜不干活啊?门阀争斗,内宫倾轧,有钱有权的地方多有麻烦,看了这么多书还不明白么?一个个都给我回去背史记,子璋,”他转过头说:“你车祸伤哪了,怎么回事啊?好好的让车给撞了,快跟我们说说。”
“没,没什么大事,”周子璋慌忙说:“没内出血,就是脑震荡……”他有些窘迫,一时编不下去。
“那可得小心点,脑震荡可大可小……”女生们活泼地接过了话题,立即,大家便围绕身体保养等渐渐扯远了。
第 42 章
因为来的人大多数住校,因此不能太晚回去,而且周子璋刚刚出院,精神并不太好,众人玩了一阵子也就散了,出门自然有陈助理安排的司机开车送大家回去。整个过程安排得细致周到,周子璋的同学们玩得都算尽兴,临走时,他的同宿舍师兄弟们还有些不舍,但看周子璋这位亲戚的架势,肯定不乏照顾他的专业人选,因此大家也算放心,拍拍周子璋的肩膀便都告辞走了。
整个会客厅杯盘狼藉,曲终人散总有说不尽的苍凉。周子璋沉静地望着宴客后现场,半天不说话,突然肩上一暖,一件风衣披到他身上,他抬头一看,竟然是笑容可掬的霍斯予,他估计头一回给人做这种事,披上了还装腔作势地压了压周子璋的肩膀,说:“屋子里晚上空调开得大,你刚出院,别着凉。”
周子璋垂头看那风衣,比自己的长一大截,样式严谨中带了时尚,出手面料柔软,不用说,肯定是霍斯予的。他只觉一阵腻味,明白这位大少爷大概玩腻了活土匪的戏码,改上演温柔体贴的。可惜他终归不是这种人,做起来别扭,连带着自己受累,他挣了挣,摆脱了这件碍手碍脚的衣服。
霍斯予微微皱眉,忍着没发作,张开双臂,过去将他从背后紧紧圈着,硬是将风衣裹到他身上,连带着俯下身来搂抱着他,呼吸热热地扑在耳后,暧昧地问了句:“今晚上高兴不?”
周子璋不能说不高兴,确实很久没见到同窗,聊起共同话题,几乎要令他忘却从霍斯予这承受的痛苦。但这场会见由此人安排,这就让事情变了味,仿佛一种弥补兼示威,透着霍五少式的施恩,潜台词无非是好吧我知道揍你不对,那就给你点补偿,但你别得意忘形,我能让你高兴,可也能让你不高兴,该怎么做,自个掂量着办。
没办法,霍斯予给他的恶感已经深入思维,这么惨痛的经历,令周子璋不敢把人往好处想,怎么想?难道神迹出现,一个混蛋突然被感化成了一个好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种事不是没有,但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周子璋微微叹了口气,垂头不语。
“还不高兴啊?刚刚不是还跟那帮小崽子有说有笑的吗?”霍斯予语气中透着委屈,抱着他说:“宝贝儿,你也心疼心疼我,大晚上给你们腾地方我容易吗?啊?我这间屋子,可是连我那些发小都没上来过,今儿个不但带你来,还用来给你办聚会,我对你多好,嗯?乖,给我笑一个。”
周子璋侧过脸,不理睬他。
“还没生气完啊,我说你气性可够大的,”霍斯予挤过来,硬是把他抱在自己膝盖上,笑着说:“要刚刚那一出还不够分量,我这可还有赔礼,想不想看?”
陪什么又有什么意思?周子璋索性闭上眼。
“又玩这个,也行,那我可带你去了啊,让你睁眼你再睁开啊。”霍斯予毫不气馁,一把将人抱起来,大踏步走开,周子璋听见他低声吩咐陈助理:“老陈,你帮我敦促他们把地方给收拾干净了,早点干完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
“是,五少。”陈助理温和地答。
霍斯予停了停,居然说:“今儿个,麻烦你了。”
“五少说的什么客气话,”陈助理笑着答:“我这不是应该的吗?”
“应不应该的我心里有数,”霍斯予心情很好,往上托了下怀里抱着的人,笑呵呵的说:“只要把咱们周少伺候高兴了,年底我算你双份分红。”
陈助理笑开了说:“得,那我先谢谢周先生。”
霍斯予呵呵低笑,抱着周子璋走开,似乎还上了楼,随后听见一声推门声,周子璋忍不住睁开眼,却见霍斯予把他抱进一间卧房,他认得这个地方,正是在这里,他被绑在床柱上狠狠让这个畜生侵犯了一晚上。
周子璋脸色变白,猛然挣扎起来。
“干嘛干嘛,我说你他妈又怎么啦?”霍斯予一把将他压在床上,有些烦躁,待看到他的脸色不对,忙问:“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你倒是说啊。”
周子璋推着他的手,满头虚汗,咬牙说:“离开,走,我要走……”
“走哪去啊?”霍斯予皱了眉头,低喝:“给老子安生会行不行!妈的再乱动,找绳子绑是不是?”
周子璋脸色大变,浑身瑟瑟发抖,拼命咬着嘴唇,恨恨地瞪着霍斯予。
霍斯予这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说:“你,你怕这里?别怕啊,”他笨手笨脚地抱住周子璋,拍着背哄着:“乖,别怕,我再也不绑你,宝贝儿别怕,没事了啊,我再也不犯浑了,放心,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不是真的要绑你。”
周子璋推开他,缩着侧到一边。
霍斯予不敢造次了,他没想过原来把人绑了办事会让周子璋有这样的心理负担,早知道他一定不这么干,虽然让别人害怕你是本事的体现,但若那个人是你一心想对他好的,那滋味可不好受,简直就是照他脸上抽巴掌,那巴掌还是他自个抽的,怨不了谁。霍斯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