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先斩后奏(1/1)

p“混账东西!”谢潜一拍案,“他有难处,大可写信至陈郡”

“你拿人家当自己人,可这毕竟是孔家的家务事,人家未必真拿你当一家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宇文舒神色冷冷的出声打断他,“有道是家丑不外扬,他难道写信告诉谢太尉,家中叔伯相祈,借着他阿耶病重之时,要霸占这份家业吗?”

谢潜是一时气急,才脱口而出的,这会子宇文舒冷声开了口,他倒被那样清冷的音色激醒了。

他深吸一口气,抿着chún角,又问:“那魏家呢?他们既没有行贪墨之事,干什么遮遮掩掩,还跟孔祥嘉上了一条船?”

哪想到庾子惠又是唉声叹气的一回叹,倒像是很惋惜似的:“没法子啊,魏承延身为会稽郡守,工程款的事儿,他总归是要经手的,不把他拉下水,还怎么贪?”

这话是说不通的别说是谢潜,就连荀况都认可不下来。

魏承延出身魏氏这不假,可他到底是旁支,难道魏家为了这么个旁支子孙,就上了贼船了?他们后面做的那些事,难道就全是为了保一个魏承延吗?

要是把魏承延换成了魏灵,他倒是能信,可毕竟魏承延他不是——

荀况摇着头,面露沉思之色:“魏承延一个旁支子弟,有这么大的本事,叫郡公和魏灵都为了保他,而选择跟他们抱了团儿的当没看见这场贪墨?”

“这个”

庾子惠看看宇文舒,张了几回嘴,都没敢把话说出来。

谢潜盯着他,他却又眼神闪躲。

这幅形容

谢潜面色一沉:“还不老实说吗?”

庾子惠是真的左右为难,这话他实在没法子说,说了,谢潜更是要气恼,饶是修养定力再好,他都怕谢潜掀了这大堂里的桌子。

故而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到底是把这个难题,抛回给了宇文舒:“还是你告诉他吧。”

谢潜心中疑虑更甚,连荀况都是一脸好奇的看向宇文舒。

宇文舒又没办法,认命似的,拿眼神一一扫过他二人:“是孔祥嘉骗了魏灵。”

荀况眨着眼:“啊?”

“当初是孔祥嘉跟魏灵说,这事儿谢太尉也知道,但是谢太尉不想把孔家和魏承延都要拖下水,毕竟魏承延是魏家的人,父皇圣意是没人揣摩的准的,若当真为此迁怒魏氏一族,岂不没法子收场。”他说着,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头,“魏家是直到事发,才知道被骗了,但是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所以”他顿了顿,看向谢潜,“你当日见魏灵,魏灵的那个态度,是已经没办法再跟你讲,当年他和郡公是被孔祥嘉骗了。”

谢潜怒而变色,拍案起身,竟一言不发,绷紧嘴角,提步就要往外而去。

他身旁的荀况最先反应过来,忙跟着起了身,一把就拽住了他:“谢大夫哪里去?”

连庾子惠都慌的站起身来,只是身子弱的人,一时又脚下发虚,晃了下,扶着扶手撑稳了,才慢步过去,挡在谢潜的身前:“二兄要赶去山yīn不成?”

“撒开我!”谢潜奋力挥手,想打开荀况钳制着他的那只手,一抬头,瞧见了庾子惠挡在身前,力道猛地就卸了七分。

眼前这个,是个碰不得磕不得的,同他阿兄是一样的身子骨,他撑了这么久,已经叫他感到意外了,这会儿只怕全凭一口气硬撑着,还不愿在人前示弱。

他虽然气急,可一丝理智尚存,若无庾子惠,他今日势必打开荀况——然后呢?

然后他自然是如庾子惠所说那般,赶往山yīn县中,拿了孔祥嘉这个yīn险小人!

他阿嫂温淑贤良,知书达理的一个高门贵女,怎么会有孔祥嘉这样心思歹毒的兄长?

先斩后奏这四个字,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定窑用在孔祥嘉的身上不可!

可是庾子惠拦在前面,他不能上手,不能动武,干巴巴的站在那里,没好气的恐吓着:“从我面前让开,不然伤着了你,别叫我回京与你家中交代。”

庾子惠听到这里,chún角倒向上扬了扬,更肆无忌惮的把整个人挡在了谢潜面前。

谢潜嘴角一沉,鬓边青筋都要凸起来了似的。

然而此时满眼看着这场闹剧的宇文舒,却慢吞吞的叫了一声荀况,紧跟着又喊了一声子惠。

堂下三人一愣,却也只有荀况和庾子惠二人看向了宇文舒的方向去。

却瞧见了宇文舒冲着荀况摆摆手:“放开谢大夫,别拦着。谢大夫是奉旨钦差,可先斩后奏,他孔祥嘉敢如此行事,配上一条命,是死不足惜,而他孔氏一族,便是为此大厦倾颓,也是活该而已。谁叫他们当年自个儿内讧,引得孔祥嘉行贪墨之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样的人,这样的家族,确实不配受世人尊敬。”

荀况和庾子惠二人皆是一愣,宇文舒他这是

那头荀况先回过神来,眉头一拧,张嘴就想要反驳。

可是他身后的庾子惠,左臂一抬,就压在了他的肩头上。

庾子惠眼中噙着笑,先了荀况一步开了口:“你这话说的也是了,不要说孔家,连会稽郡公和魏灵,也都是死不足惜。当年他们但凡心存一丝一缕,一封书信到陈郡求证,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他一面说,一面侧了侧身,“二兄且行,若是怕镇不住山yīn,不放叫木兰与你手术一封,你到了山yīn,先找虞放舟嘛,叫他派兵助你,就是了。”

这是个激将法,荀况到这会儿才醒过味儿来。

这俩人也真有意思,他方才要是嘴再快一些,或是庾子惠没来得及阻止他,谢潜只怕就更恼了。

荀况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们默契十足,我可是得费心思去揣摩的,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好歹把我算在里头成不成。

然而他心里虽出神的腹议,却也能够感觉得到,谢潜正卸去一身力气,整个人紧绷着的状态,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他便回头看去,果然见谢潜神色已不如先前那样难看了。

于是他又难免更是高看宇文舒,刚才那样的情形之下,连他都没想过要用这样的法子,才能叫谢潜冷静下来。

宇文舒真是不亏聪慧夙成这四个字,年纪差不多的人,心智谋略之上,却早就在心思转动的须臾之间,分出了胜负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