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无耻的威胁(1/1)

只是,这话一出,他当真觉得,自己恐怕是惹到狠角色了!

“听懂了吗?这才是威胁!”

容若松开了对方。

他从怀里掏出了名片,放在了桌面之上。

小jǐng chá 打了个冷战。

当真是打了个冷战。

因为,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也听说过这人的背景。

这,这分明是赌王的女婿啊。

他脑门嗡嗡地直响:“对不……对不起,纳兰先生……”他结结巴巴地道。“我马上去看看,有没有录像资料可以外借,你稍等,稍等。”

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资料室。

“都被借走啦。”资料室的大姐打了呵欠,“据说是发生了一场车祸,所以那个时段的路面监控全部都被调走了。”

小jǐng chá 脑袋直出汗。

难道,还真出事了?

“你知道那场车祸的伤者叫什么名字吗?”

“我又不是经手的人,我怎么会知道?”大姐一脸看傻瓜的表情看他。

容若还在大厅等待着。

看着小刑警一头是汗地冲出来,他就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他迎了上去:“能外借吗?”

“车祸……”小jǐng chá 喘着气,“负责的警官外出了,你等等吧。说不定,那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他的领口一下又被容若揪住了。

眼前的人,眼眶已经红了:“车祸?!那人还活着吗?!”他忽然害怕去知道真相了。

不,不会这样的。

沈婉,她只是去散心,忘记了时间……

哪怕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我不知道。”小jǐng chá 暗暗叫苦,“您别激动。等经手的警官回来,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容若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

人家都说是在执行公务。

他只能度秒如年地等着。

寻人启事那边,也终于有了回音。

“纳兰先生。”伙计打来电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在抖,“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康源大厦附近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有一个路人给我们打电话来说,那人的侧影很像是……很像是老板,据说伤得很重……”

容若的呼吸几乎就要停顿了:“问他!问他知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

伙计快哭出来了:“他说他不知道。不过,他还记得当时救护车的车牌号码后四位……”

天可怜见!

容若等不及那位警官了。

他四处去找寻这辆尾号是“9299”的救护车。

难度不是很大。

澳门的医院并不多,包他的私人医院在内,如果能拥有救护车的话,应该就超不出五家医院。

而且,如果是警方通知的医院,又一定是公立的医院。

澳门的两家公立医院他都还算熟悉,不到一会功夫,就已经收到了消息,确定了伤者入住的公立医院了。

只是,jǐng chá 的归来给他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什么?”他还没出发去医院,就愣在了当场,“已经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他的心狂跳起来。

沈婉不可能有其他的亲人在澳门了,难道,那伤者根本就不是沈婉?

他的心刚刚燃起了一丝希望,jǐng chá 又残忍地把它扑灭了。

他抽出了照片:“你看看,是不是就这个人?”

容若的呼吸,在那瞬间,已经停止了。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只因为那漫上心头无法言说的疼痛。

那是沈婉。

那是他的婉儿。

他孩子的mā mā ……

躺在病床上的她,浑身连接了各种仪器,奄奄一息。

她的脸色苍白,口端还罩着呼吸器,头上包了厚厚的纱布,整张脸都浮肿了起来。

哪怕这样,他还是能一眼认出,那就是他最疼最爱的沈婉。

那伤,该有多痛!

她在遭遇车祸的时候,该是有多恐惧!

他的手紧握成拳,痛得快无法呼吸了。

一张又一张地照片递了过来。

沈婉手上戴着的戒指……

他记得,她说过,那是过去他送给她的结婚戒指,离婚的时候,她把戒指摘了下来。

他亲自重新给她戴上了。

他在心里跟自己说,等和翩翩的事情处理完了,他要为她重新买一只更好看,更高贵的戒指。

她是他的女人……

只是,那戒指,现在冷冰冰地装在小袋子里,被贴上了证物的标签。

又一张。

是沈婉身上的纹身。

那是属于他们的爱的纹身。

最后一张。

“她的孩子没有了。”jǐng chá 在旁边轻声道。

容若的眼泪,打在了照片上。

那张照片,是他们没有缘分的被引产的孩子。

孩子的眼帘还没有睁开,小手小脚却已经形成了。

他已经十足是个小婴儿的模样。

只是失去了生存的权利。

“孩子替mā mā 承受了大部分车祸的外力,所以,保不住。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掉了下来……”

容若不忍再看了。

哪怕孩子还没完全发育好,也可以从脸部轮廓里看出他的模样。

那是,他和沈婉的孩子……

沈婉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我要见她。”他拭去了泪水,恢复了坚毅的眼神。

他不能倒下去。

失去孩子,对沈婉来说,已经是种毁灭性的伤害。

他应该好好地坚持住,做她的后盾,做她的支柱!

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肇事逃逸的追凶事情,只能交给警方你们多费心了。”容若深吸了口气,“我只能说,这个绝对不是普通的车祸,绝对有人有预谋要杀害沈婉的。”

她有什么罪?

为什么非要有人下这样的重手来杀她?

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赶到沈婉的身边,陪伴着她。

不过,他刚想走,警官却拉住了他:“你不必去了。”

容若一惊,连声追问道:“你说不必去,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

不!

沈婉不会这样对他的!

“她有朋友认出她了,因为伤势实在太严重了,他们就在我这里立案说明了情况,然后把人转院了。”

容若睁大了眼睛:“是谁?怎么可能……”

他追问道:“转到哪家医院了?”

“我也不晓得。那名字好长。”警官翻开了卷宗,“喏,就是这个人。我在电视台见到她,她就认出了沈婉的照片。不过,她说这个病人好像蛮可怜,被有家室的男人骗了之类的。”

容若凑过去一看,唇角顿时露出了苦笑。

“慕容翩翩?”他念出了这个名字。

“唔。对的,还是我们澳门当地赌王的小女儿呢。有这个身份做担保,她又是病人的朋友,我们理所应当地要批准啊。”

容若的心却如坠冰窖。

“好的。我明白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警局,拨打了翩翩的电话。

她没有接。

他却只能等。

翩翩把沈婉接走了。

种种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着。

他的心没有办法平静。

更没有办法止住自己的想象。

他一人回到了家中,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等待着。

他一遍遍地给翩翩传着简讯,却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这一坐,就是半夜。

凌晨时分,门锁一响,容若快速地起了身,脚却已经坐得发了麻。

他跌跌撞撞地奔到了门前。

门一开,翩翩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探了进来。

看见了一脸失魂落魄的容若,她反而笑了起来:“呀。你怎么这样快回家了呀?事情都谈完了?”

她若无其事地甩着钥匙走进客厅:“讨厌啦,难得一次出去玩,就被你抓了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若跟在她身后。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绝望:“沈婉呢?”

她回头,一副吃惊的模样:“沈婉?什么沈婉?”

“私房小筑的沈婉,被你转院了的沈婉!”容若屏息道,“翩翩,她受了很重的伤,你……你如果不医治她,就是在杀人,这是犯罪,这是要坐牢的!”

翩翩一脸恍然大悟:“唔,你说的是今天我送到国外的那个女人?”

国外?!

他的心都凉透了。

“哎,那是做好事啦。我也是在医院看到她那么可怜,医生说她反正也是等死,过不了危险期的,我就想着,干脆做做善事,送她去国外,活马当死马医,这也是犯罪?”

“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翩翩却转过了身,优雅地上了楼:“我忘了。”她淡淡地道。

容若的眼眸一眯,他也跟着大步跨上了楼梯:“翩翩,你……”

她回过头来,笑得十分无害:“反正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为什么要那样紧张?”

“她无关紧要?”容若也冷冷地道。“如果她无关紧要,你会这么煞费苦心,处心积虑地要害她?”

她脸色一白:“你说什么?”

难道在整件事里面,抢人丈夫的沈婉,就一点过错都没有么?

“她明明就是狐狸精,她引诱你,她欺骗你!”她愤怒了起来,“纳兰容若,你就是个傻瓜!”

“是,我是傻瓜!”他沉声道,“所以,我才会在失忆之后相信你,以为你所说的,就是实话!你们骗我结婚,诱我进了牢笼,那现在呢?怎么不再继续骗下去了?”

翩翩彻底被激怒了。

她冲了过去,狠狠地打了容若一个耳光。

她眼里已经有泪:“我骗你结婚,用自己清白的身子骗你,用我的万贯家财骗你,用我的细心照顾骗你,用我想为你纳兰家传宗接代的心骗你!纳兰容若,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我怎么对你,我爸爸怎么对你,你又怎么对我们!”

她歇斯底里地大哭了起来。

容若阖上了眸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的过去,是没有办法抹杀的。”

“没有了沈婉,你就不会有过去。”她抱住了他,“容若,她不会在我们生活里面了,我们忘掉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容若摇了摇头。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过她。”他的眼神沉静如水,却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

“我没有对她怎样!”她抚摸着他的脸,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又一个的吻,“她本来就活不长了,医生说,她一辈子都是一个植物人了。”

她的唇间品尝出了他脸上的泪意苦涩。

“哪怕她死了,我也要见到她的人。”他苦涩地道。“你要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翩翩狠狠地咬住了他的下唇。

血丝迅速地从他薄唇中渗透了出来。

他没有出声。

他被她拉住了手,跌跌撞撞地奔下了木质阶梯。

她把他推倒在了沙发上。

真皮的沙发被他们两人的体重一压,往下弯出了一道弧度。

他身上薄薄的衬衣被扯开。

翩翩压在了他身上,她的手解着他的皮带,她的唇在他胸前探索着。

他的肌肤很快被她吸吮出了一个个红印。

头顶上的他,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狠狠地抽出了他腰间的皮带,把他的裤子用力地往下褪。

她怀了孕,做着这一切,显得力不从心,尤其是身下的人,就像一尊木头一般,动都不会动上分毫。

她气喘吁吁地抬头,却和他麻木的视线交汇。

她的心一震。

慕容翩翩,一个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疼爱的公主,却如此下作地想得到一个男人的身体,甚至,是利用他心爱的女人的性命……

她咬牙捏住了他的下巴。

他奔波了一天,下巴已经长出了参差不齐的胡渣,她的指尖被刺得发痒,却没有松手:“你这样对我,你就不怕,我杀了她么?”

他本来已经麻木的眼眸里忽然射出了厉光。

他整个人坐了起来,她被他这么一掀,差点没被掀倒在地上。

她又惊又慌:“纳兰容若,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知道,我这种人,是受不得威胁的。”他眸子一眯,唇角因为伤口渗出了血丝。

他轻轻勾唇,舌尖舔去那抹鲜血,冷酷的模样,哪有半分医师的样子?

翩翩心里打了个突。

她怎么忘记了?

她今天之所以能钳制住容若,让他还继续维持着和自己的婚姻,就是因为容若吃软不吃硬,他就因为对她心里有愧,所以还没正式回到沈婉身边。

如果自己把他逼急了……

她扑了过去,抱住了他:“不,不,容若,你不要这样……”

她泪流满面。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她的绝望恰到好处,“你知道的,我有多么爱你,在你在美国治伤的时候,我们是如何在一起相依为命的。容若,我很珍惜。可是你变了。不管我多努力,你都离我越来越远……”

她痛哭流涕:“我恨沈婉,我特别恨。可是,我不会杀她,如果我真的要杀她,我就不会大费周章送她到别的地方去了。可是……”她表情凄楚,“我真的不愿意你去见她。我只能说,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让医师医治好她的。真的。”

容若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可是我一定要去找她。见不到她的人,我放不下心!”

“可你是我丈夫!”她可怜巴巴地仰头看他,“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丈夫去找第三者,又有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婚姻、男人、爱情拱手相让?”

容若别开眼不看她:“好,我不勉强你告诉我,我会自己去找!”

他把她轻轻推到了沙发上,翻身站了起来,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物。

她跟着站了起来。

容若要找到一个人,确实不是很难的事情。

尤其沈婉还在医院,他利用过去自己的人脉,要探寻她的消息,可能还用不了一个礼拜的时间。

翩翩恐慌了起来。

她往前一步:“我,你可以去找,我也可以把她藏起来。反正,医生已经说了,她九成也醒不来,只能当一个植物人了。我,我会把她藏到你完全找不到的地方的!”她深吸了口气,“除非,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他回头,冷冷地看着她:“我刚才的话不再重复第二遍!”

“我的意思是……”她拉住他的手,十足可怜地道。“我不会再强求你跟我做什么真正的夫妻,若,我爱你,爱到愿意为你牺牲任何东西!行,既然你的心都在她那里,我成全你,我告诉你,她在哪里。”

容若一愣。

他眯起了眸子:“你,你愿意?”

“我不愿意。”她委屈地道,“可是,我能有什么法子?你爱她,我却爱你啊。”她泫然欲泣,“我只希望,我们能先签订一份协议。你不能主动跟我提离婚的事情。”

她抽泣了起来:“你知道,我不能离开你,离开你,我会死的。而且,我爸爸那么喜欢你,如果他知道,我们离婚了,他心里会有多难受啊。而且,我爸爸那人,也容不得失面子,他会很快为我重新找别的夫婿的。我不要嫁给除了你以外的男人,我不要!”

她说得如此可怜,他原本冷峻的目光,也变得悲切了起来:“翩翩,你又是何苦?”

“爱一个人,本来就是一种苦。”她苦涩地道,“只是,这是我一人的苦罢了,你就成全我吧。”

他垂下了眼。

半天,他点了点头。

“我会时刻记得,我是你丈夫的。”他的声音也苦涩。

这个表态,出乎翩翩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