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命运多舛,谁能掌控?(已修)(1/1)

她看到自己面前的人是殷时修和苏小萌时,扬了下那画上去的柳叶细眉,

“苏小萌,你长本事了,就这么对长辈说话——”

周文秀话没有说完,苏小萌拿起茶几上的凉水直接泼到了她脸上。

再艳,再精心的妆容,此刻也只剩下了狼狈。

“苏小萌!”

这一杯水直接让周文秀怒了,当时就要去扯苏小萌!

恨不得拳打脚踢的弄死她!

好在文哥一手擒住周文秀的手腕,用巧劲儿把她的手臂折过来,让她一时只能痛呼,却不能动弹。

“苏小萌,你敢这么对我?你们这对狗夫妻,你不就是嫁了个暴发户丈夫,横什么啊?!”

“蛮横的是你吧,周文秀大妈。”

“我蛮横?”

“花钱买凶,让人拿着大砍刀去我爸爸的花店,把花店砸了,砍死了店员宏树,差点儿也砍死了我爸爸!你做的事情是人做的出来的么?”

“苏小萌,我警告你,你别在这血口喷人,什么花钱买凶,什么杀人,你再在这里放屁,我就——”

“那些人在昨晚都已经被抓了,一个没落,你给他们的三百万,现金都用手提包装着。”

苏小萌静静的看着周文秀,她看的清楚这张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愿意用三百万去买人命,也不愿意多给你自己儿子留条后路,周文秀,你为什么要这样?”

周文秀深吸口气。

“什么人被抓,什么三百万,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小萌死死的看着她,

“你和苏建义大伯都是从农村出去的,三爷爷早年丧妻,后又丧女,就只有建义大伯这一个儿子。”

“农村的日子当然没有城市的好,建义大伯考上公务员,全家上下,谁不替他高兴?”

“你们一心想离开农村……”

“好,没问题,你们离开农村,在市中心生活,大伯事业蒸蒸日上,你也摆脱了苦日子。”

“多好啊?谁的眼睛不是朝前看?可周文秀,你公公,你丈夫的老父亲,就被你们甩在了脑袋后面!”

“成功大伯把他当亲爹养,自你们离开,就鲜少回去,每次回去,不是要田就是要家产……”

苏小萌说着这些话,越说着,越觉得很可笑……

“田亩和家产都是我们的,我们为什么不要?”

“钱,你要,老人,却不肯养。”

“你胡说什么!”

“对,你养了,送进养老院养,把他当个犯人一样关起来养!周文秀,人心怎么能像你这么险恶?”

“你该要的,哪一样三爷爷没有给你?”

“当年你嫁给大伯时,你不要三爷爷和三奶奶传下来的金戒指,非要和人家城里的女人一样,要钻戒!”

“三爷爷把金戒指卖了,甚至把妻子留下来的那点嫁妆都卖了,才勉强凑了个小钻戒给你,就怕你不肯嫁。”

“三爷爷把你当亲女儿疼,哪怕你嫌这嫌那。”

“老头子人老了,活到头了,你把这也赖到我身上?”

周文秀觉得苏小萌说这些都很可笑。

她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很不容易,好不容易摆脱了苏家村,可以挤进上流社会。

绝对不可能让一个糟老头使她掉价。

“原本是不能赖在你头上,但现在,你连买凶杀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我觉得逼死三爷爷,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小萌,我劝你不要再继续胡说八道。”

小萌见周文秀死不承认,便拿起茶几上的录音笔,把那几个犯人的口供放给她听。

周文秀脸色慢慢变得白……

“这些混账,明明说好拿钱做事,就算被抓也不会说的!”

苏小萌听了这话,真心觉得周文秀很可笑,可偏偏……她笑不出来。

“那是杀人啊……我爸爸好歹也叫你一声堂嫂,你丈夫和我爸爸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啊!文秀大妈,你怎么下的去手?你怎么能……”

周文秀看着苏小萌不能理解的面孔,哼了声,

“你别在这一副可怜样,别一脸你最无辜,我最邪恶的表情看我,苏小萌,你当我不知道?”

“……”

“建义没能通过调查,职位一次一次的往下降,到如今被关进监牢!全都是你们在暗地里搞得鬼!”

“……”

“那个副市长在牢里自杀前和建义说了,说我们得罪了殷时修。呵呵……得罪了殷时修?”

周文秀看向殷时修,

“你不就是个暴发户?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是不是看不惯你岳父被我丈夫踩脚下,所以才暗地里使手段?!”

“你能花钱弄得苏建义身败名裂,弄得我家破败,我不能花钱让你们也尝尝看这种滋味?”

“那苏成济看着老实,其实比谁都精明!有个有钱的女婿,不知道怎么炫耀才好!”

“你敢说,不是苏成济在你耳边说我们的不是,让你来搞我们?”

殷时修看着她,

“你觉得我这么闲?”

“什么意思?”

“官场如战场,站得高,就会被越多人盯着,就你丈夫坐的那张椅子,觊觎的人少么?”

“贪污,受贿,不孝,不义,光这四条罪名,就足以让你丈夫没有翻身之地。需要我去弄?还花钱去弄?”

殷时修扯了下嘴角。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

“你丈夫被披露的那些罪名,被查出来的那些证据,究竟是真的,还是伪造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他做了这样的事,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殷时修冷眼看着周文秀,

“一个贪官,难不成还想继续步步高升下去?”

“你这就是在狡辩!我知道是你!如果不是你搞鬼,根本没人会去查他!”

“副市长都下台了,你丈夫算根葱啊?”

“周女士,就你们,根本不值得我出手。”

殷时修的轻蔑让周文秀气的眼睛发红。

他就是要让周文秀犹疑,就是要让周文秀恍惚摇摆不定。

就是要让她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你的胆子倒是很大,买凶杀人……挺好的。真的。”

“你什么意思?”

“你丈夫应该会很高兴,原本不过是坐个十几年牢,出来以后还能养个牢,现在蛮好,有一个杀人犯妻子陪着,只要再加上一条,恶意诬陷,蓄意报复,夫妻二人共同谋杀……”

周文秀脸上的冷汗往下冒……

后背都湿透了。

“夫妻本应同生共死。你丈夫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全靠娶了你这么个好女人。”

殷时修走到墙边上的一个摄像头前,说道,

“你爸妈能解脱了,但你呢?苏黎浩同学……你有没有想过,你会被表面上那么爱你的mā mā ,害到如今这个地步?”

周文秀瞳孔蓦地瞪大。

殷时修移开身体,好让周文秀能够看到摄像头。

“浩浩……浩浩……”

苏小萌看着周文秀的样子,浅吸口气,

“人心不足蛇吞象,周文秀,像你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恐怕心里眼里就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你从未真正替你丈夫考虑过,做事也好,为人也好,你只想要奢华的生活,你也从没替你儿子考虑过。”

“我爸爸命大,没有死,但是另一个人,很无辜很无辜的人,死了……“

”没有人逼你们,没有人陷害过你们,杀人偿命,恶有恶报。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我没有杀人!”

至此,周文秀突然又吼了出来,她似是发现事件的后果,她承受无能……

殷时修和苏小萌离开了房间。

小萌只觉得胸中很闷很闷……

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歹毒的人,对着家人,对着血亲,不顾子女,不顾丈夫……

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看着周文秀那张可恶的脸时,苏小萌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化身成了一个恶魔。

浑身的热血只往脑袋上冲,几乎要将她给冲昏头。

还有一部分热血就往手心冲……

恨不得,恨不得找把匕首,直接戳向周文秀的心脏。

她知道,如果父亲真的死了,她一定做得出!

殷时修能明显的感受到小萌颤抖着的肩膀,气愤,不平,怨恨……

当殷老爷子和他说,对于苏建义的事,他插手的太过草率时,他不承认,甚至觉得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会这么做。

但就是看到小萌这会儿像个傻瓜一样,被一个恶毒妇人的行为所震动,所怨恨的时候。

他是有一点点后悔的……

也许,就应该顺其自然,也许不要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能处理的好,能替小萌解气,能——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怪你?”

小萌突地问道。

殷时修身形一震。

小萌抬头看他,深吸口气,

“你是不是怕我会认为,如果你没有插手苏建义的事情,爸妈不会被报复?”

“……”

殷时修看着她……

他没法摇头否认。

“时修,我记得很清楚,是我让你替我报仇的……”

“……”

苏小萌心里很难过,

“你知道当时我让你替我报仇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快么?”

“就觉得你有权有势的真好……是我的想法太恶劣,所以才让爸妈遭罪,是我——”

“别说了。”

殷时修听不下去,他把她搂进怀里。

“呜呜……”

“萌萌……我们没有错。真的没有错……”

“呜呜呜……”

“苏建义贪污受贿都是事实,我所做的,顶多算的上举报。如果连这都是错,那这个社会未免变得太可怕……”

小萌揪紧殷时修的衣服……

“周文秀会报复,没人能想得到,那个年轻人会死,也没人能预料到。”

“我觉得好伤心……她怎么能这么歹毒?我们家欠宏树家一条命……我觉得好沉重。”

小萌内心很受煎熬,一想到有人为了她的父亲而死掉。

一想到这种血案就发生在自己家,就觉得后背发寒……

“我保证,萌萌……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再不会。”

殷时修这会儿才是真的意识到……

人这一辈子,真的不是有钱,有权有势,就能掌控的了一切。

命运多舛,根本谁也控制不了。

————

隔天,成都下起了雨,夹着秋风,天仿佛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苏小萌从北京来的匆忙,衣服带的不多,在酒店和医院还好,在路上走着,就觉得冷了。

周文秀被送进了看守所。

殷老爷子前一夜便给自己的私人律师打电话,律师连夜赶了过来。

上午便和殷时修一块儿去了警署。

这两天,苏成济一直都没有醒,但值得庆幸的是,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处于恢复状态。

依照那个技术不错的外科医生的话,今天晚上不醒,明天也一定会清醒过来。

小萌知道爸爸还是回来了。

可这几天来的担忧,迷惘,恐惧,难解,压抑,崩溃……却并没有因为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消散。

苏小萌觉得心头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难以喘息。

睡到半夜,也会被梦中那惊悚骇人的场面给吓醒。

即便是靠在沙发上稍微眯一下眼,也会走进一个梦境,梦里——

爸爸和mā mā 老了,病了,而她却在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飞机仿佛要从世界的一头飞到另一头似的,漫长到让她的眼睛都变得干涸。

独自走在人行道上,沿着有屋檐的地儿走着,雨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淅淅沥沥的。

风吹着她的胳膊,凉飕飕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需要闻一闻这潮湿土地的味道,需要被这不温和的风吹一吹,需要让心头那千斤重的石头,慢慢被放下……

小萌记得这条街道,离家最近,也是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再往前转两个弯,是很有名的锦里和宽窄巷子。

她很喜欢锦里最深处的一家甜品点。

但她小时候胖,mā mā 常常会很认真的告诫她不许吃,即便吃也只能少量适量的吃。

可她喜欢啊……

哪有小孩子不贪食的呢?

好在mā mā 是个老师,早上去学校,晚上才回来。

爸爸总是在炎热的下午,从花店偷偷溜到锦里,给她打包甜品送回家。

他总是叮嘱她,

“这可千万不能让你mā mā 晓得哦!老爹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买着吃啊!吃完一定要把证据销毁干净!”

“……恩!”

她重重点头,然后每次吃完甜品,就把甜品的打包盒塞在鞋柜的最深处。

还一本正经的和爸爸说,已经把证据销毁干净了!

爸爸见她笃定,也就很是放心,结果……

当那个鞋柜已经堆不下甜品的打包盒后,也终于是被mā mā 逮到了!

看到发霉的一堆甜品打包盒,蚂蚁都在鞋柜上蠹了洞后……

搓衣板一扔,然后老爸就特别的乖的跪了上去。

之后她就在一旁一声不吭,深怕自己受牵连。

她记得,记得从她上幼儿园开始,爸爸就每天送她上学,接她放学,风雨无阻……

记得爸爸很懒,他觉得开车很麻烦,就喜欢蹬他那辆老式的自行车。

老爸长得很英俊,这件事在她学校都很有名,每次开家长会,她都贼骄傲,把自家爸爸抱得贼紧。

却不知道,那时候,每次家长会,爸爸都会被说一两句……

“人家都说笨鸟先飞,这小萌怎么就一直不长进呢?”

“小萌这学生,太粗心,对待学习很马虎,要是上心点,成绩肯定比现在好很多。”

“苏爸爸啊,你要多看紧一点小萌啊,这马上要中考了,万一……”

“是是,是是是……”

她是记得的,爸爸低着头,老师说什么,他都听的仔细,回去后就教训她,可是每次说的重了,她就哭……

她一哭,爸爸就又心软了。

有那么一次,大概是自己卷面上的分数太惨淡,爸爸真的怒了,竟拽过她,抬手就狠狠打了她的屁股!

疼的她就只能哭。

爸爸说,

“老爸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可我养不了一辈子啊!你这傻丫头……”

雨越下越大,风吹得路边的大树,枝丫乱颤。

大约是走得累了,小萌走进了一家咖啡馆。

点了杯冷饮,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行人撑着雨伞在雨中匆忙走过。

泥水被一双双外表光鲜的鞋子溅起。

蓦地,她眼睛就红了,而后泪水充盈着她的眼眶,再然后滑落。

她埋面于手胳膊间,哭声掩不住,惹来店里店员和其他人的侧目。

桌边的手机震动……

她抬起哭红的眼,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叔”。

眼泪更是有些止不住的往下淌……

手机震动了一遍后,又开始另一遍……

小萌拿过手机,划开屏幕接起……

她没掩饰自己的哭声,只是很无助,很惘然的喊了声,

“叔……呜呜……”

“……”

于殷时修来说,苏小萌就是有这样的一种能力,只哭上一声,就能紧紧揪住他的心。

“叔……呜呜,我难受……呜呜……啊啊……”

她觉得压抑,觉得呼吸困难,觉得天外这黑压压的乌云就像压在她胸口。

殷时修深吸口气,

“开一下手机的定位,我来接你。”

“呜呜……恩。”

挂了电话后,殷时修看着手机上发来的位置消息。

还好,离自己不算远。

他和身边的金律师说了两句,大意是要为苏建义夫妇争取到最“合理”的刑罚。

金律师是四大律师事务所里的金牌律师。

殷老爷子很信任他,殷时修自然也不例外。

和金律师说完话,他便顺着手机上发来的位置一路跑了过去。

约莫一刻钟后,他站在苏小萌所在的咖啡馆外,隔着那块印着可爱小碎花的透明玻璃,看到她趴在那张小桌子上,止不住的哭。

肩膀不断颤动……

殷时修喉头像被什么硬生生的堵住。

心口一缩一缩的疼。

深吸口气,他走进咖啡馆,走到柜台前。

“先生,您好,需要点什么?”

“冰美式。”

“好的,稍等。”

“请问……那边的女孩子……什么时候来的?”

“唔……大概有半个小时了吧?进来没多久就开始哭,一开始哭的很伤心……”

“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唔,我们店长倒是去问过,但那女孩子以为店长是去赶他,说了句“sorry”就要走,我们店长忙表示不是这个意思,并且让她想哭就哭吧……”

“然后……就真一直在那儿哭哭停停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伤心事……”

“……谢谢。”

店员说着把做好的咖啡递给他,

“先生,您认识——”

店员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殷时修捧着咖啡走到女孩对面的位置,拉开座椅坐了下来……

小萌闻声这才抬起头,对上殷时修,刚消停下去的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

“你,你来啦……”

殷时修轻叹口气,抽过湿巾擦着她的眼泪,

“你要是给不出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绝对让你好看,苏小萌。”

苏小萌看着殷时修……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很难受……

可是……她不想骗他。

“为什么?恩?”

“我……不想回北京了……”

“……”

“我不想离开他们……叔,我不能离开他们……呜呜……”

苏小萌的话像榔头一样重重捶在殷时修的心脏上,让他受到无比大的震动。

她握着他的手,

“怎么办?我一想到,如果爸爸最后没有醒过来……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我一想到,将来的某天,他们很需要很需要我,我却不知道……”

“叔,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只有我一个女儿……呜呜……”

殷时修吸了下鼻子,看向窗外。

小萌低头,看着这黑色的木桌,缓慢而艰难道,

“我永远没法忘记那天我们赶到医院,mā mā 那不得不坚强挺直的身板……”

“我更忘不掉,医生第一次从手术室里出来时,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的那番话,忘不了我当时心里的悔恨……”

“我恨自己,只顾自己的家庭,只顾自己的人生,他养我二十年,我却没有回报过他一分……”

“叔……我觉得不公平。我真的觉得我对他们很不公平……”

如果她还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也好,能够留在他们身边,可……没有。

他们只有自己而已。

“一千七百多公里……不是北京和成都的距离,是我和生我养我的人的距离……这个距离好可怕……”

殷时修回头看向苏小萌,

“如果你不回北京,瑾兮怀瑜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双双煌煌需要我,可爸爸mā mā 同样需要我……”

“……”

“我就是知道,实在有太多的无奈,我就是知道这世上太多的事难以两全,所以我才难受……”

“……你很后悔嫁给我。”

小萌摇头……

“你后悔跟着我去北京生活……”

小萌摇头……

“你后悔为我生下两个孩子,让他们成为你的牵绊……”

苏小萌拼命摇头,

“没有,没有……时修,我没有后悔,我只是很苦恼,我只是很苦恼……”

“嫁给你,和你去北京生活,努力经营我们的小家,还准备去留学进修……为你,为孩子,为自己……”

“未婚先孕,爸爸mā mā 护着我,生孩子坐月子,爸爸mā mā 陪我,就连后来回了北京,因为兼顾不了学业,mā mā 停下半年的工作来北京帮我……”

“可我为他们做过什么……”

她不可能在孩子和父母之间选择,这本身就不能成为一道选择题。

正因她不能选择,甚至她知道,如果一定要选,她不会勾父母的这个选项。

所以才感到痛苦。

她太明白,在爸爸mā mā 心里,她毫无疑问是第一位。

殷时修心里不好受,但庆幸的是,他知道她哭的这么伤心的原因。

“起来。”

“……”

小萌看着他……

殷时修朝她伸手,

“回家了,在这哭,实在太丢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