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N市游（下）（1/1）
n市龙吐水的出现，经多方报道已经是举国闻名，最大的影响估计就是不仅不少临近的外地人慕名而来，更多的本地人也希望能亲眼目睹。
其中就包括了薄何mā mā 一行人。
何女士本来是和女儿约好了今天回来陪她去做按摩的，谁知大晚上接到短信，通知她临时有公事脱不开身。
于是何女士就执行了周六的常规节目，回娘家。
好巧不巧，偶遇发小项女士带着小侄子项言晏要去看什么城墙奇观。
当然，彼时何女士还不知道，还有更巧的。
到了城墙底下才发现这次的大雨没有再次引发龙吐水，倒是引来了人挤人。
两个大人拉着一个娃就准备在一半的地方往回走。
“欸，何静，你看这前面一对，两个人都细长细长的看上去真舒服。”
薄妈往项女士示意的方向一看，可不是!
一男一女并肩，着着色调一致的休闲装，都瘦高适中的身材，两人边走边交谈，男的打着伞还不时关注女的有没有淋到雨。
美好的东西看着就是让人赏心悦目，只是何女士看着也就赏心悦目了一瞬，因为她看着看着就想到了她家薄何。
她家薄何的身量也是这么好，学历又有，工作也好，怎么就没这福气找到个同样优秀的男孩!
虽说是她在薄何面前每每说相亲对象好处，可心里何尝不是倍儿清，何尝不想让自家女儿得的都是最好的？每次薄何去见面，她何尝不是矛盾着？一边担心薄何看不上，一边又害怕真成了。
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对小情侣好像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那女的突然就侧头喜笑颜开的看着那男的。
嘿，这女孩不仅身量像她家薄何，长得也……
不对，这不就是她家薄何？！
薄何听到那声“薄何”当时就傻了，她昨晚快12点给薄妈去了条不回家的短信，本以为薄妈会第二天早上看到，然后打电话把她大骂一通，谁知道当时就收到了回音，“知道了，你也不要总是加班。”
看到短信薄何是内疚了好半天，注重养生的mā mā 都是遵循睡子午觉的，那个时间回短信那么快，一定是在给她等门了。
那么，在这里遇到，谎言当场被拆穿怎么办？还是和……
薄何看了眼mā mā ，又看了眼身边莫名的古厉，还是和一个大好适龄男青年，这事说不清了！
“妈——这么巧啊，你是跟？”
薄何又忘薄妈身后看了眼，项女士正春风和煦的看着她，那样子好像在说，这小伙子不错！
“风姨，你也来啦？”
“薄何姐姐还有我！我也来了。”众人还没搭话，牵在项晓风手里的项言宴插言，5、6岁的小孩就是这么喜欢刷存在感不是。
薄何弯下腰，摸了摸项言宴的头，“言晏也来了啊。”
犯了错的薄何是没敢跟她妈对视，但是一旁从莫名、错愕、震惊中迅速回过神来的古厉就不一样了。
昨晚在电梯里，确认的事情，就是打算今天借着过来逗逗薄何的，没想到他这戏还没开始导呢，人mā mā 真的出现了。
古厉在一旁看着薄妈，先前看着薄何是气愤，后来目光转到他身上时，在观察到第二轮时，气场突然变成了慈祥，他也只能在薄妈目光挪过来的时候，点头欠身算是问好，这薄何不给做给介绍，他也不能瞎张嘴不是。
“薄何姐姐，你男朋友真高，都跟我爸爸差不多了”
小朋友的一句话打断了薄妈张嘴询问的话头，却也跟她问话的最终目的异曲同工，还省去了成年人之间的弯弯绕。
“言晏，这可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哦，”薄何直起对着项言宴的身子，转而对着古厉，微笑的很职业。
“厉总，这是我母亲和她朋友、还有朋友家的小孩。”
“妈，这是我们公司厉总。”
介绍做成这样，就是把古厉摆的要多远有多远咯!
站在薄何左边的古厉，闻言微眯右眼，笑容是只有薄何看得懂的狡黠，只是一瞬，古厉转身正对薄妈，身子欠的比刚刚更狠了些，“你们好。”
薄妈端庄的微微点头，“你好。”
听自己女儿这么说，就是现在不想细说嘛，在这么公众的地方，怎么样都是要配合的，小伙儿看上去气宇不凡，越看越满意，不急不急！
薄何见二人都是配合，三步并两步的到mā mā 身边，抱住mā mā 胳膊，做撒娇装。
“mā mā ，我和厉总这次回n市是有给要紧的商务，估计是没空回家了。”
女儿是自己生出来的，笨在外人面前也就只能自己咽下去，并全力的配合了。
“嗯，去忙你的吧，我和你风姨带着言晏玩儿呢。”
何女士貌似安抚着女儿，其实心里一百匹矮脚马奔腾而过，忙的来逛城墙都没空回家？还公司厉总？你娘我瞎？
薄何得令匆忙告别那边三人，领着全程晾旁边的公司厉总迅速走回步行街。
那边三人则继续不紧不慢的顺着人群的接着走。
“何静，这小伙儿不错啊，薄何有眼光。”
项女士待何女士发完短信收起手机说。
“谁知道这哪儿跟哪儿啊，你别在那瞎配对。”
牵着项言宴的项女士不屑的白了何女士一眼，我瞎配对？那你别瞎高兴啊这人嘴上虽然这样嫌弃着，但是眼睛里、心里、哪儿哪儿都在赞成着。
“咦？姑姑，你们在说什么啊？薄何姐姐不是说那是公司什么什么的不是男朋友吗？”
项言宴小朋友抬头，一脸天真。
只是俩大人回以的是当头一拍，当然是轻轻的。
……
坐在自家客厅看古厉和自家爸爸下围棋的薄何还有点懵，事情怎么就真按照她妈指导的发展了？或者说是按照古厉指导的发展的？
下午刚告别自家mā mā 的薄何急急拉着古厉就往酒店走，没走出几百米就收到一条来自何女士的短信：
“限晚饭前到家，两人！”
薄何一看就知道这事情真是解释不清了，刚准备冷处理，当做看不见，就看到另外一条短信叮一下也来了：
“想假装没看见？西海住着呢？信不信全n市你晚上都住不上酒店？”
信！怎么不信！
何家几辈人在n市的人脉，这点招呼还是打得的。
当薄荷正准备跟古厉商量是不是现在回酒店收拾收拾就回h市的时候……
是的，何女士的短信又来了：
“你现在走也行，如果你不介意我自己去查。”
好吧，果然是亲妈，要多了解有多了解，还有这多年的“阶级斗争”实力，也真不是平常能看出来的。
这下头大了，怎么办？
“咳，要不要我配合什么？”撑伞的古厉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
“配合？配合什么？”薄何闻声连忙把双手机屏幕卡胸口做保护状，狐疑的看着古厉。
“你拿着手机看着屏幕，看着屏幕有点久，那个，内容我不小心看到了。”
看人家短信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古厉说说出来也感觉着不是那么顺溜。
其实，是既要给照看着薄何打伞，又要照看薄何看着屏幕呆滞往前不撞到什么，时间久了古厉实在没忍住。
薄何看着古厉，也学他眯着眼筹谋着，或者就这样带他回家，模棱两可来个浑水摸鱼？
“你打算怎么配合我？”
“肯定比安厚丰那次好！”
“那次？那次你看到什么了？那次你什么时候来的？”
“记不清了，好像到的时候你在道歉。”
那就是基本上全程观摩了？！
那这之前的几次在他面前……
天呐！
古厉看这人一脸僵住的样子，当然知道她在尴尬什么，心情莫名就好的高了八度，“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试！”怎么知道他当时旁观一切以后，再听他说试试，觉得自己这么随便的样子！
主动请缨的古厉被这么一呵也只能捏着鼻子不吱声，嘿！这脾气！说来就来，来的还这么猛烈。
“那个……”薄何停下晃悠的脚步，“今晚本小姐带你回家吃饭，我爸妈问你什么，你都不说，等我来说，ok？”
“……”
“不行？”
“行！”
可是到了家，事情就完全不在薄何控制之中了。
两人到家的时候，薄何爸爸正在客厅榻上摆弄棋谱和棋盘，何女士听见声音就跑出来了，满脸慈祥，
“小厉来啦？”
“阿姨，我叫古厉。”
薄何听古厉这一句好险没一个趔趄载地上，手直接就掐上了古厉腰，古厉应疼回脸，看到的就是薄何眯的甚是阴沉的脸，谁让你叫那么亲切的？
古厉回以一脸无奈，薄何更是咬牙切齿。
“哦，古厉，古厉好，古厉好。”何女士已经完全进入丈母娘看女婿模式，听到古厉自我介绍，又瞪了眼自家女儿。
何女士这眼瞪的可有深意，她以为薄何和古厉已经是昵称单名的关系了，没别过来口，才给她介绍成了“厉总”。
“都坐吧，别都站门口。”看了半天戏的薄爸开口了，薄爸自然在何女士一回来就听她百般献宝一样的夸了这么个人，刚刚古厉进门对他有礼大方的样子，还有两人的那点小动作，全都收在他眼里，当然化在薄爸眼里都被认知为甜蜜。
“薄何别坐了，跟我到厨房来。”
何女士火眼金睛的打断了薄何即将坐下去的屁股。
“妈~~~我又什么都不会，我在这跟爸下下棋，是吧，爸？”
薄何听她mā mā 这句话，就知道跟进厨房肯定是一通被动的快问快答，而无端留在这里的古厉必然是被已经有任务在身的爸爸完成任务，这怎么行!故而连忙跟爸爸撒娇求救。
谁知她爸得到求救信号并不声援，薄何一时急得快要跳脚了。
“你还会下围棋？”
已经率先坐下的古厉、含笑侧头仰视一旁站的有些憋屈的薄何。
“她会什么围棋啊，从小她就没对棋啊牌啊的对过光。”说话的是抢答的何女士。
古厉看向薄何明目张胆的就笑了，这话让他想到了那次在她身后看她打牌。
“怎么不会呢，我可是我爸一手教的，虎父无犬女!”
薄何说话就往薄爸身边挤着坐下，抱着薄爸拿着棋谱的手臂，一阵马屁一阵撒娇。
薄爸暗自摇头，心笑自己女儿撒娇的样子，一点每个大人样子。
“会吗？”
薄爸放下手中的棋谱，把手里的棋子向榻桌对面的古厉样了样，并不理母女二人的小把戏。
古厉见状立马谦虚的底下了头，道，“小时候瞎摆弄着玩过，只懂皮毛。”
“来一局”不待薄爸说话就开始拾到棋盘上的棋子，“黑白？”
“黑。”
薄爸把黑子盒推了过去，古厉也主动配合把白子递上。
“嘿，你还真不谦虚，不知道什么叫谦让啊？”
薄何虽说真的是不善棋牌，但是基本规则还是都知道的，执黑先行，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礼貌。
古厉闻言只是满眼笑意的看着她，抿着的嘴微微勾着，也不说话。
“你懂什么懂，去泡两杯茶来。”
薄爸说完颇为赞赏的看了眼古厉，想来古厉是注意到了他看的棋谱都是古谱，这是在走饶子棋，执黑以示弱，薄何当然不懂这些，只是听她爸这话一开口，如获大赦的欢快一声是，滋溜儿的就跑去展开服务工作了。
何女士看到这，也是看出来她爸是同意薄何留在这了，也自顾自的去厨房忙活了。
等能干的何女士张罗好了一大桌子菜，薄爸和古厉的棋也下了个分晓已见，薄爸4子胜古厉。
虽然是胜了，薄何也咋呼着对古厉的轻蔑，但是薄爸对着古厉的赞赏更多了一分，他当然看出来古厉一直运筹帷幄，控制着让他赢的同时还保持着自己输的不多、不难看，这个岁数，擅此道者，真的不常见，常言道，棋品见人品，老持稳重，明事懂理，薄爸那现在就一个字儿，好！
饭桌上自然成了薄何警觉的主战场，比如说，不可避免的户口调查。
“小厉是h市人？”
何女士虽然在早前就被纠正了小厉同学姓古，但是仍是自我亲切的叫着。
古厉放下碗，正襟危坐，不字刚出口，接下来的回答却没能如愿。
“s市人。”
薄何抢答，并同时在桌下，熟练的一个侧踢，待古厉侧头，得到的是薄何的一个眯眼及挑眉警告，不是说了你都不说，等我来说！
古厉立即配合的，对何女士礼貌微笑，点头，端着碗继续吃饭。
“那去h市多久啦？”
“比我迟一点。”
“哪年毕业的？”
“8年前。”
“哪个学校毕业的？”
“s大。”
……
何女士对古厉的例行调查，俨然变成了母女二人的快问快答时，直到……
直到何女士问到古厉家庭成员状况时，这一谈话形式才得以改变并且结束。
接到这一问题时，古厉依然遵循薄何吩咐，等待薄何的回答，可薄何的反应是显然对这一问题没有准备，也不知道合适的应答，在设想把mā mā 的问题打回失败后，潜意识也对未知问题有探索精神的薄何，理所应当的给了古厉一个侧踢。
收到侧踢的古厉侧头，满脸无辜的表示没有领悟这一脚的内涵，也侧着头薄何亟亟把眼珠往她正对坐何女士的方向摆了好几个来回。
“阿姨，我是家里独子，母亲已经过世了。”
古厉放下碗筷，正经如是回答。
他说的语速正常又清楚，表情坦然，看上去没有任何不适，却让薄何看出了心疼的感觉，她紧接着就拧着眉头，飞给自己mā mā 一个不善的眼神，何女士也尴尬的冷在当场，最后还是在主坐上的薄爸开口，“吃饭就让孩子们好好吃饭，”停顿两秒没有接到反馈后，薄爸又侧头的另一边对薄何和古厉说，“来，都别愣着了，吃吧。”
就这样，薄何终于觉得这关应该差不多了。
饭后何女士继续在厨房收拾饭后残局，薄爸去楼下例行每日的饭后百步走，而吃过饭不能立刻抹嘴走人的薄何和古厉就各自霸占了客厅榻桌的两端。
电视里是新闻联播之后的天气预报，而薄何则做无比认真状的看着。
“试试？”
古厉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有一下没有下的分拣着棋子。
薄何撇头，只瞅了眼棋盘，就立即把目光重投天气预报，用无比强调的语气，“我真会，不用试，尖、长、立、挡、并嘛。”
“哟，专业术语啊，来试试嘛~”
薄何石化，厉总刚刚是撒娇了？
“来也行，不过换个来法!”
古厉一听，来劲了，“成啊，你说。”
薄何看他来劲的样子，好像受到了感染，也不正对电视了，侧身直接上了榻，正对古厉，“五子棋。”
“五子棋？”那不是小朋友玩的吗？当然古厉后半句没说出来。
“你不是没玩过吧？”薄何身体后仰，一脸鄙视的对着古厉。
“确实没玩过。”古厉交代的老实又痛快。
“五子连珠，规则知道吧？”薄何一听古厉没玩过，一时更跃跃欲试。
“嗯。”
“我黑你白，黑子先行，来开始吧。”
薄何说罢就把棋盒调换了位置。
棋局开始，薄何执先，横向、竖向、斜向，古厉都只跟着围堵。
薄何烦躁于古厉的紧贴死防，“你能不能别我刚连俩你就堵啊，这还怎么玩啊！”
古厉给她那小抓狂的样子搞的哭笑不得，连声应允。
棋局继续，薄何继续组织各个方向的进攻，而古厉也开始尝试防守同步进攻，薄何心口稍松，可还是没有一个逃过古厉眼睛的攻势，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攻势过于小白。
就在大半棋盘布满，薄何将将堵上古厉的一个纵向四子连珠时，古厉轻轻在方才形成四子连珠那一手的左侧，放下一枚棋子，又一个四子连珠行成，且两头都没有黑子。
“你输了。”古厉半勾着嘴角，那笑意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傻在当场的薄何，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上一手的时候古厉就形成了两路双杀，无论她堵那一路，另外那路都是必成，昏倒，他到底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
“你以前真没玩过？”
“真的!”
“这次不算，你现在还是没玩过！”
“……”
“差不多了，我们回酒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