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恶行终败露(双更合一)(1/1)
陈录的声音越发显得尖细阴冷,阵阵寒意往齐常新骨子沁入。
去势?成为太监?
他在说什么,我怎能做太监?
他凭什么敢这般待我?
齐常新连毛孔都打着寒颤,“公……公……莫……莫要开这种玩笑。”
陈录面上笑容尽褪,冷声道,“安宁侯,你当杂家闲得无聊是不是?杂家可是忙得很,没有功夫与你玩笑。”
稍顿,他又道,“圣上有口谕!”
“接旨!”齐常新赶紧对着陈录跪下,以头点地。
“安宁侯,你不辨是非,心思歹毒,明知连升品行恶劣不堪,你竟答应连家的提亲,要亲手将亲孙女往火坑里推,你如此作为还能称之为人吗?”陈录尽量模仿着元成帝的口吻,训斥着齐常新。
没想到这事竟传到了圣上耳中,真是倒霉。
齐常新十分后悔和懊恼,早知结果是这样,当时便不该答应连二老爷。
陈录又接着说道,元成帝有两条路供齐常新选择,要么去势后进宫,元成帝会派人好好调*教他,让他学会如何做人。
要么他自断一指,保证往后不再做此糊涂事。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元成帝乃金口玉言,齐常新不能违,也不敢违!
只是这两条路都不好走,他都不想选。
却又不得不选。
齐常新瘫软在地上,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害怕。
可他不甘心,于是跪着向陈录求饶,“陈公公,五丫头是我的孙女儿。我本意是想为她好的,谁料是连二那老混蛋骗了我,我绝非有心害五丫头。
且这事也未成,没造成后果,求陈公公能饶了老夫这一回,下回不敢再如此马虎。”
“嗬,还敢有下回呢?安宁侯。此次要不是齐三夫人及时发现并阻止。齐五姑娘恐怕已经被你推入火坑了吧。”陈录冷笑着讽。
“陈公公,我真不是有心……”齐常新继续为自己辩驳。
“君命不可违!安宁侯不会连这句话都不知吧?快些抉择吧,杂家还要回宫复命呢。”陈录冷冰冰的打断他的话。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齐常新无奈,只得选了自断一指,当太监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他又没有勇气断指,于是又求陈录。“求公公成全。”
陈录看着自个儿修长洁净的双手,轻轻摇头。“杂家怕血,也怕疼,可不敢下手,杂家帮不了你。安宁侯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自个儿动手不仅要有承痛的勇气,还要有下手的胆量,远比别人下手更痛苦、恐惧。
啊呸!你那双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竟有脸说你怕血!
齐常新的内心是咆哮的。
他颤颤巍巍的拾起那把锋利的短刀,高高举起短刀向左手小指切入。
只是刀子刚落到一半。陈录忽然闻到了一股臊臭味。
齐常新又被吓尿了。
“啊哟,安宁侯你有胆子害人,怎么就没胆子罚自个儿呢。圣上要不是看在齐五姑娘的面子上,你这安宁侯的爵位都没了。”陈录捏着鼻子讽。
齐常新再傻,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上次纪陌来侯府,是真的为齐妙而来,并非其他。
最终,陈录唤了带来的另一名太监进来帮忙。
那太监让齐常新嘴里塞了布,然后拿起锋利的短刃,利落干净的切下去,连眼睛眨都没眨一下,齐常新左手的小指已被剁下。
啊!
饶是嘴里塞了布,齐常新还是痛苦的哀嚎出声,面色腊黄如纸,豆大的汗珠如雨下。
陈录看着他没有同情,冷冷的说道,“安宁侯,在齐大人离京之前,圣上就曾让齐大人转告过你,让你莫要再做伤害齐五姑娘和齐三夫人之事,可你却不听。
今日这只是圣上对你略施小惩,若再有下回,砍的可就不是手指喽。”
陈录幽冷的眼神从齐常新的脖子上掠过,然后又道,“还有,此次你答应与连家定亲,你那宝贝义女芙蓉也功不可没,要不是她,你也没今日这下场。
她对你不是极孝顺嘛,也该让她替你分担一些痛苦,不用下手太重,打个四十杖足矣。哦,对了,顺便掌个嘴,让她也消停一些,省得再给安宁侯你惹祸事。”
将该说的话说完,陈录带人离开了安宁侯府。
齐常新颤栗着身体,壮胆看向左手。
只是视线在触及地上血淋淋的断指时,身体急剧的痉挛,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满面忧色的芙蓉,还有皱眉的马氏,以及儿子媳妇们的脸。
他动了动左手,立即有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向他袭来。
“父亲,您终于醒了,可急坏蓉蓉了。”芙蓉红着眼睛,咬着唇瓣说道,面上写满了对齐常新的担心。
齐常新看着她,没有如同往日一样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
他脑子里在想陈录临走时说的那番话。
陈录让他惩罚蓉蓉,说与连家的亲事,蓉蓉也有过错。
现在细细想来陈录说得也有些道理。
那日马映秋这贱妇说了连升的恶行之后,我便后悔了,也打消了与连家结亲的心思,后来在长青院,是蓉蓉说了无数个和连家结亲的好处,我才又想和连家结亲。
要不是蓉蓉的极力劝说,我便不会再犯那愚蠢的错误,更没有今日这倒霉的下场,真正算起来,是她害了我。
对,要罚她,一定要罚!
齐常新打定了主意,抿了抿双唇,轻声对芙蓉说道。“蓉蓉,你一直很孝顺父亲,是不是?”
“是。”芙蓉虽不知他好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用力的点头。
“那你最听父亲的话,是不是?”齐常新又问。
“是。”芙蓉再次点头。
“父亲平日也事事顺着你,是不是?”齐常新继续问。
“嗯,只要父亲能办到的事儿。您都帮蓉蓉。”芙蓉再次点头应。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觉得齐常新这表现有些不对劲儿。
可他这些问题,她除了点头不能有旁的答案。
齐常新轻轻颔首。不再看她,而是扭头看向马氏说道,“马氏,你将蓉蓉带下去。掌嘴十下,然后再杖责四十。”
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
声音虽轻。可大家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在安宁侯府,谁人不知芙蓉是他的心肝宝贝,别说打,便是重话都不曾说一句。恨不得将心掏出给她。
可现在他竟然主动开口说要罚她,而且还是重重的责罚,这怎么可能?
就是连芙蓉自己都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认为他是在说笑话呢。
他怎能舍得打她?
老下作又想耍什么花招,手指都断了还不消停?
马氏本能的想。蹙着眉头问,“侯爷,我们要是哪儿做的不够好,你直接说出来便是,用不着说这种话来讽刺我们。”
“什么讽刺?我是说真话,快点去!唉哟……”齐常新瞪着双眼喊。
只是稍微一用力,便又扯痛了伤口。
“父亲,您真的不是开玩笑?”齐正宁不相信的问。
“老子都快死了,还有心思与你们开玩笑,快按我吩咐的去做。”齐常新怒。
陈录之言他不敢不不听,因他知道,陈录这些话都是元成帝说的,他不敢再违,否则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马氏和齐正宁三兄弟互相看了看,均震惊不已。
因齐常新的表现的确不像是在说假话,不仅不是开玩笑,反而还迫不及待的要罚芙蓉,好像晚了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一样。
最惊诧的人是芙蓉,她瞪大双眼盯着齐常新,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掌嘴,杖责!
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是不是脑子坏了?
“父亲,您……您在说什么?蓉蓉为何听不明白啊?蓉蓉犯了什么错,您要如此狠心的待我?”芙蓉红着眼睛问。
她再也装不了镇定,更无法坦然的去承受皮肉之苦。
她来安宁侯府是要受宠的,可不是受罪的。
又一阵强烈的痛感袭来,齐常新抿着双唇呻*吟了一声,过了片刻功夫,他才道,“蓉蓉,五丫头与连家的亲事,我本来准备拒绝的,是你极力劝我要答应,我一时糊涂才应了。
唉,当然,我也有错,不该那么相信你,下去领罚吧,父亲对不起你。”
“什么?这事原来是你在里面捣鬼!”沈氏霍然起身奔至芙蓉面前,扬手向她脸上打去。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即时响起。
沈氏速度太快,等芙蓉反应过来想躲时,她已经打完了。
这两巴掌打得干脆而又利落,手上更是用上了力道,芙蓉娇美的双颊很快肿了起来,嘴角还有鲜红的血丝往外流着。
“不干我的事……”芙蓉双眼含恨瞪着沈氏欲解释。
“住口!”马氏拍着桌子怒斥,“你不用狡辩了,那日我就奇怪呢,当时侯爷分明听了我的劝,已经打消与连家结亲的打算,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又改变了主意,原来都是你这个贱丫头从中作祟。
哼,你人不做愿意做鬼,那老身便成全你。齐mā mā ,将芙蓉拉下去,按侯爷的吩咐去责罚。”
马氏早就看芙蓉不顺眼,今日得了机会,岂会轻饶了。
“是,老夫人!”齐mā mā 精神一振,立即带着丫鬟婆子们上前来押芙蓉。
芙蓉立即看着齐常新喊,“父亲,您这是讨厌蓉蓉了嘛,去年在山上时,您不是说会一直疼我吗?”
这是在提醒齐常新,她曾救过他的命。
她怎么也想不到,方才还拼尽全力的将他给救醒,他一睁眼不是道谢的话语,却是要置她于死地。
“蓉蓉,对不起了。”齐常新闭上双眼,将芙蓉求救的眼神隔绝。
齐常新,你如此待我,我会让你后悔!
芙蓉看他如此心狠,暗暗咬牙恨着。
她很快被齐mā mā 带在给押下去。
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瞧着有些不忍,但不敢替她求情,不然沈氏也得将她们给撕了。
等芙蓉押下去之后,马氏让其他人先回去,只留下三个儿子。
马氏看向长子。
齐正宁轻轻颔首,他走至床前,低声问齐常新,“父亲,陈公公前来所为何事?您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马氏几人只知陈录来找齐常新,当陈录离开后,齐常新晕倒在地,左手小指已断。
陈录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又为何要断他手指?他为何要罚芙蓉?
一切的一切,马氏他们都是不清楚的,唯有向齐常新讨要答案。
可齐常新并不想提及此事。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没事,我累了。”
说着,他便合上眼睛不再说话。
齐常新被断指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安宁侯府。
只是断指的原因众说纷纭。
祖父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陈录,以至于惹来这横祸。
齐妙也百思不得其解。
她并不知这一切都是元成帝的安排,他是为了当初对纪陌的那个承诺,他要替纪陌保护她。
齐常新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
他不知道的是,连二老爷从安宁侯府回连家的路上马车翻了,摔得头破血流,腿也断了,不躺三五个月是没法下地走路了。
家宅不安宁,连升的祖父对徐氏下了死命令,说连家最近出的这些事儿,全是因议亲一事引起。由此可推断齐妙和连升二人八字严重不合,是大凶之兆,往后不许再提之事。
否则连家再出什么事儿,便让徐氏滚出连家。
徐氏被那些说亲的人搅得没脸见人,哪儿还敢再去惹沈氏。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秋闱的结果出来了,李青源没有辜负齐妙的期望,一举夺得头名解元。
而徐澈只得了第三名。
沈氏也特别高兴,第一时间备了礼派人送去李府。
李家上下也喜气洋洋的设宴,不管李青源后面会取得什么成绩,如今他已有了选官的资格,便是不参加会试,也可为官了。
齐妙和母亲一同去李家赴宴。
刘婉儿眉眼含笑帮着李夫人招呼客人。
“婉儿姐姐,恭喜啦。”私下里,齐妙拉了刘婉儿的手,抿嘴笑着道喜。
“傻妹妹,又不是我中举,恭喜我做什么?”刘婉儿捏着她的鼻子,笑着嗔,双眸亮得灼人。
得知李青源中举的那一瞬间,她激动得差点儿没喊出来。
二人笑着说了一会儿话,有小丫鬟喊刘婉儿,说李夫人找她。
刘婉儿只得对齐妙说道,“妙儿妹妹,你且在花园里走走,我去去就来,等会儿带你去我屋里尝新酿的桂花蜜。”
齐妙笑着道好,目送刘婉儿离去。
她带着秦丝在花丛之间漫步,鼻息之间全是桂花香甜的味道,菊花也已含苞待放。
天空湛蓝,秋风徐徐,花香阵阵,齐妙唇角情不自禁漾出笑意。
只是笑意刚刚晕开,便在唇畔僵硬。
她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徐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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