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天生病了(2)(1/1)

城郊的一个废弃仓库内,严洛带着手下几个兄弟查看新运来的一批货。

“洛哥你看,这批货可都是最新的,”胖子指着仓库角落的大箱子,心有余悸地说道,“好不容易弄了过来,差点就被条子给盯上了,还好兄弟们反应快。”

严洛揭开大箱子,翻开层层的隐藏,漆黑乌亮的ak65重型机枪整整齐齐地平放在箱子底部,不多不少,正好一百架。

“洛哥,我说,现在这批货在我们这里放着,什么时候才能脱手啊?”

严洛吸了口烟,幽幽地说道,“急什么?货在我们手里,还怕让那几个条子给抢了不成?”

苏浩哲盯着走到箱子另一侧的严洛,“胖子,都这么多年了你这个毛躁的毛病还是改不了,要不是你这么不小心,怎么可能让人发现?”

胖子挠挠头,“哎哲哥,我也知道,可这打娘胎里出来的急性子怕是改不了。洛哥,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胖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婆婆mā mā 了?”严洛眼神一暗,仿佛利刃般刺向那个张大嘴巴滔滔不绝的人。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严洛掏出手机,看到来电人的名字,眉峰陡然紧蹙。

“肖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天天发烧了,现在正在市立医院挂水。”

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严洛脸色猛地暗沉下来,“我马上过来。”

严洛挂了电话,声音有些急促,“阿哲,这里你替我看着,我去一趟医院。”

扔下这句话,他大力拉开仓库的门,宽大的背影很快融入了雨夜中。

“洛哥他出什么事了?”

胖子和几个兄弟见严洛匆忙离去的样子,多嘴地问了一句。

“兄弟们,我们继续,”苏浩哲牵了牵嘴角,盯着严洛离去的背影,玻璃镜片后面的眼神深邃绵长。

肖泽凯放下手机,注视着那个烧得昏昏沉沉的小家伙满脸通红的可怜样,有些心疼地低声叹了口气。

这孩子身体又这么差,三天两头的感冒发烧,外面又下这么大的雨,他这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吗?

肖泽凯,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这个孩子可是害死你妹妹的凶手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去可怜他?

低沉阴冷的声音在肖泽凯的耳畔响起,犹如警示一般提醒着他,让他不要被眼前所迷惑。

肖泽凯蹙眉凝视着严钧宇透着不安和忧伤的小圆脸,心中却陡然升起了一股恻隐之心。

虽然他的父亲的确该死,但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他还这么小,已经没有了mā mā ,我却…

肖泽凯,你在害怕什么?犹豫什么?要是你妹妹还活着的话,你的小外甥也已经和他一般大了。

严洛的孩子还活得好好的,而你妹妹的孩子却死了。就算你再真心待这个孩子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肖泽凯握住座椅的扶手狠狠紧起,不要再说了,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的提醒。

你的任务只是骗得严洛对你的信任,为你的妹妹报仇。至于其他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mā mā …我就没有mā mā 呢?mā mā …你真的死了吗?”

微弱的低语,带着孩童独有的稚嫩以及因为发烧而有点沙哑的嗓音,让肖泽凯稍稍一愣。

脉脉地端详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小家伙,肖泽凯鼻息间微微一酸,温暖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

一点点伸向严钧宇发烫的脸蛋,他发自肺腑地说道,“天天,mā mā 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只是你看不到而已。好好休息,病好了让爸爸带你去看看你mā mā ,好么?”

“嗯…”严钧宇紧闭着双眼,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蒙蒙雨夜中,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郊外的公路上高速狂飙着。

进入市区以后,前方就出现了交通事故。下雨的道路本就异常难开,加上又是车祸,严洛的车速一下子慢了下来。

坐在车里,手握方向盘,严洛看着窗外移动缓慢的景物,脸上的表情甚是凝重。

儿子发烧了,可自己却不在他的身边,反而还是一个外人在照顾他,作为一个父亲,自己真的不够尽责。

搭在方向盘上的大手骤然收拢,在前方车灯暗黄光芒的映照下,严洛的脸色愈发可怕起来。

怎么会是他在照顾?英姨到哪里去了?怎么不是她在天天身边?作为天天的保姆,她是绝对不会离开儿子半步的。

难道,是他在欺骗自己?或许天天根本就没有生病?

拧在一起的额头紧紧蹙起,夹杂着疑惑和怀疑的眼神在严洛幽暗的眼中闪过。

想到这里,严洛拿出手机,给英姨打去了电话,响了许久却始终无人接听。

“滴滴!叭叭!”

后面的车子响着喇叭,不耐烦地催促严洛快点开车。

“该死!”

严洛恶狠狠地咒骂一句,摔下手机,踩下油门朝市立医院开去。

英姨联系不上,也不知道天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严洛的情绪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这个肖泽凯并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眼下又联系不上英姨,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去医院看看了。

跨越了大半个z市,严洛容易终于到了市立医院。

大步跨上通向二楼输液室的台阶,严洛来到了输液室。

输液室里人不多,很快,严洛就在靠窗的一个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严钧宇歪着头靠在肖泽凯的头上,微红的双颊上扬着一抹笑,那么纯洁,那么无邪。

那个有点熟悉的背影则背对着自己,伏在儿子身边打着瞌睡,一只手还轻轻地搭在儿子的小脸蛋上。

此时此刻,严洛竟觉得这一幕在自己眼里变得意外和谐。

黑色的高级手工皮鞋慢慢地迈向眼中两个熟睡的人,严洛慢慢坐在了严钧宇的另一侧,伸手摸摸儿子的额头,又比了比自己的,好像,不是很烫。绷紧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看来,烧有点退下去了。

“请问你是孩子父亲的朋友?”坐在一旁的陌生女人开口说话了。

严洛疑惑地看了看那个女人,没有回答。

陌生女人讪讪地笑了笑,“啊,抱歉,是我多嘴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你们应该很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