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报应不知道在哪,但你的报应已经来了。(1/1)

秦延走后没多久,楚明萧拥着被子,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老mā mā 推着门走了进来。

“好女儿,mā mā 来看你了。”她冰凉的手拍了拍楚明萧粉嫩的脸。

她刚刚睡着,就被拍醒,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即便是倦怠的模样,依旧明艳逼人。

老mā mā 丝毫不在意她的冷脸,看着她眼里还残存的情欲刚褪的媚意,笑的眼睛都不见了。

“乖女儿,mā mā 知道你受苦了,但攀上秦爷,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楚明萧只觉得她捏出来的那尖细的声音,扎的自己脑袋疼,索性直接闭上眼睛,只当她是王八念经。

“这是特制的药,对那处的伤特别好。”老mā mā 现在看她跟看宝贝疙瘩似的,根本不在意楚明萧那些小脾气,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她。

“mā mā 知道你累着了,回头mā mā 给你拨个机灵点的丫头伺候你,这几天你就放宽心的好好歇息啊。”

见着楚明萧不理她,她将瓷瓶放在床头,喜滋滋的出去了。

门被阖上,发出细小的咯吱声,楚明萧睁开眼睛。

她看着枕头上的小巧釉白瓷瓶,纤细的手指将其拿在手里。

玩似的将它高高抛起,任由瓷瓶落在地上。

白生生的药粉撒了一地,瓷瓶在地上摔的粉碎。

——

庸城运河,嘈杂码头旁边狭小逼仄的仓库里,大大小小的货箱整齐的码在角落里。

屋内肥头大脑的男人穿着锦罗长褂,在春初寒冷的时候,手中拿着个帕子,不停地擦额头的汗水。

“罗老板,你慌什么慌啊,不就运了点福寿膏,回头按照老规矩,你把利润分给那秦延,他还能吃了你不成?”旁边瘦成干的老头对他的焦急不屑一顾,猴急的扒着货箱,取出里面的黄油纸的包裹。

迫不及待的打开,龇牙咧嘴的露出一口黑牙,手指甲抠下一小块黑色固体,直接就往嘴里丢。

活脱脱像个恶鬼。

“你懂个屁!”罗老板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油纸包裹,气的面上肥肉乱颤,“你他妈还吸?不怕秦延弄死你?”

老头瘾有些上头,就地躺在货箱上,摇头晃脑的道:“他秦延刚接了老子的班,手底下那么多人呢,不赚钱那来的钱养那帮子兵?”

罗老板又用手帕囫囵的擦了擦脸上的汗,被老头说的有些意动,迟疑的道:“你这说的也有道理......”

“那是,有钱不赚王八蛋。” 老头嘬了嘬自己满口黑牙,咧着嘴角嘿嘿一笑,“这秦延,能当王八蛋?”

老头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便被从外推开的木门撞了头。

“那个王八蛋.....”他疏忽间噤声,看着外面站着身材高大的男人,脚步歪斜的朝两边绕开了空,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秦延冲他摆摆手,老头千恩万谢,马不停蹄的滚了。

男人微微低头,躲过了矮小的门框,朝狭小的屋内走来。

“秦某人刚才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身材笔直,两条长腿站在狭小的仓库里,周身的气场顿时让人觉得,仓库的空气都弥漫着窒息。

秦延换了身衣服,纯白的衬衫和深蓝色的西装,外面一如既往的披着件大衣。

扣得紧实的领子挡不住他脖颈处暧昧的红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他接过身后人递来的手套,斯条慢理的戴在修长的手上。

正当白色手套遮住那双骨节分明,青色血管脉络清晰的手时,罗老板眼光落在他的脖子上。

眯缝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寻思着这老头说话不无道理。

男人嘛,钱权色欲,钱在首位,就凭这个毛头小子能抵抗住那样?这才几天就开始寻花问柳了。

当即神色松懈了下来。

他冲着秦延点头哈腰的,脸上的笑容谄媚又猥琐。

“秦爷说笑呢,小人哪敢直呼您的名字。”

秦延当没听见,他戴好手套去摸货箱,直接撕掉了上面的封条,黄油纸包成方块的模样,整齐有序的排列在箱子里。

一层层的摞着,一箱子里少说有叁十条。

他拿出一块个方块,放在手里颠了颠,那罗老板就挤到他的身边,油腻的冲他挤眉弄眼的,自来熟的跟他攀关系。

“秦爷艳福不浅......”他话音还未说完,就听到秦延开口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磁性。

他那双漆黑到没有波澜的眼睛,只是盯着罗老板,看得人不寒而栗。

罗老板莫名的起了一身冷汗,脸上掺着假笑道:“秦爷,这可是好东西,上等的好货。”

秦延似是对他的话挺满意,眉眼温和了几分,随手把手中的包裹扔进货箱里,淡淡的道:“既是好东西......”

罗老板闻言喜上眉梢,只等着秦延开条件,心里还盘算着怎么和他压价。

秦延接下来的话瞬间让他如坠冰窟。

“罗老板便全吃了吧。”

顷刻间,罗老板肥硕的身体僵在原地,他脸上的喜意还未消退,肥厚的下巴抖了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看起来格外滑稽。

“秦......秦爷,你在开玩笑吗?”

“我这人比较无趣,不爱开玩笑。”秦延温声冲他说着。

换而言之,他是认真的。

罗老板脸瞬间惨白,他又想起了秦延的手段,冷汗顿时打湿了衣服,终于不再自欺欺人。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秦爷,您绕我一回,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我钱迷了心窍,您大人有打量,饶了我这一回,我儿子才叁岁,我不能死,孩子不能没有爹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自己的耳刮子,一张脸本就肥肉乱颤,此刻被他臭的活像猪头。

“我以后绝对不干这个买卖!这次的货我全送给您,怎么处置您说了算!”

秦延只是低头看他,他的眉眼依旧温和,古波不惊的眼眸甚至透着些许怜悯。

他没再说话,看了身后两人一眼,把白手套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朝屋外走去。

罗老板看着走向他的两人,转瞬间裤裆就湿了,直往地上滴水,传出一股尿骚味。

他脸上的肥肉突兀的变得恶毒扭曲。

“秦延!”

“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当真管的了这鸦片?你爹都没这个本事,你知道自己挡了多少人的财路?”

“今晚一过,多少人要取你的命!”

“你草菅人命,你会遭报应的!”

秦延闻言,在门框处停了下来,似是觉得好笑,竟然笑出了声,只是那笑意远未达到眼底。

“报应?”他念叨着这两个字,似是要咀嚼出味道来。

随后抬脚跨过门槛,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

“罗老板,我的报应不知道在哪,但你的报应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