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讨讨厌你 第12节(1/1)

神色悠悠的,邀请一样,语调慢慢地说:“随便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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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游戏正打到最激烈,队友第十次送死,在对话里刷出一片骂脏的屏蔽词。

对方:【猪队友老子***】

对方:【**】

……

司谣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捏瘪空盒,迎骂而上。

在键盘上敲字如飞。

yaoyao:【别送了,你这么能送是因为有动物保护协会给你撑腰吗^ ^】

yaoyao:【兵线都比你会走位】

对方:【爸爸******】

yaoyao:【既然你都叫我爸爸了】

yaoyao:【那爸爸就只好原谅你的叛逆了】

对方:【……】

注定是一场嘴炮的恶战。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在卧室内持续,一场游戏结束,司谣在电脑桌前抬头。

暂时没看见简言辞的身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在半小时前。

她被简言辞那副狐狸精附身的样子吓得呛奶,正全身拉起警戒,就听这人问了句:“你今天为什么逃课?”

司谣丢脸没说。

总不能说是被同学气跑出来的。

于是给自己找了个硬气的理由:“因因为我想,想打游戏。”

接着就被带到了这里。

她鸠占鹊巢,借简言辞的电脑,下载了游戏的客户端。

从开始的警惕敲键盘,到现在无痛切换成了网瘾少女。

又结束一把游戏,不知不觉暮色西沉。

算算时间,四中早就放学了。

司谣没找到简言辞,只好下楼。一楼的灯都开着,偌大的房子里不见人影,四周寂静得有些渗人。

忽然,厨房那边似乎传出点声响。

“学,学学长?”她挠了挠蓬松的短发,走过去,“你——”

声音戛然而止。

厨房台前,穿围裙的阿姨正在洗菜,四目相对,双方都是一愣。

“不好意思啊,”面前阿姨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笑容歉然,“我做菜没吵到你们吧?”

司谣迅速反应过来,摇摇头,小声憋出一个字:“没。”

阿姨又抱歉:“唉哟真是,我不知道今天会来人,饭菜就做了一个人的量,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准备也还来得及。”

司谣一阵局促。

酝酿了好几秒,才努力说顺畅:“不用。”

“那我看着做,这样行吗?”

司谣继续单字:“好。”

这小姑娘不爱说话,还挺腼腆。

阿姨也不多闲聊,打开一地的购物袋,将带来的蔬菜水果补给进冰箱,又把饮料牛奶换新。全程动作利索而轻巧。

准备好饭菜,端上餐桌,阿姨解下围裙,朝司谣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去门口换鞋套离开。

好像不是简言辞的mā mā 。可能是家政阿姨。

司谣边出神,边爬上楼。

作为班上女生平时倒垃圾和树洞的对象,她其实听过不少关于简言辞的事。

听说高三七班有个简学长家境特别好,以前mā mā 来家长会,开了一辆几千万的车子。

还听说他爸爸也极为厉害,是以前在电视新闻里都能看得到的人。

但这些都是听说。

现实是,他似乎是一个人单独住在这里。

进了卧室。

偌大的室内陈设齐全,但在司谣视线范围内没见到放着相框之类的物品,干净齐整得像宾馆开的那种套房。

房间的书桌和电视摆放在外侧,中间打着一面半隔断的墙,往里走似乎还有空间。

她福至心灵,绕过隔墙。

里面是床。

司谣一下止住脚步。

窗户没关紧。

黄昏的风吹起靛蓝色的窗帘,金色余晖打在床头一角,也落在床上躺着的男生身上。

——简言辞居然,睡着了。

他不会一直就在这里……睡觉吧?

那人枕着半边枕头,正随意屈起一侧的腿,身体微侧着,睡得异常安静。

由于姿势,风很容易就吹鼓起男生腰腹的衣角,几乎掀起了一半,露出里面皮肉狰狞的一道痕迹。

司谣无意识放慢了呼吸,在原地迟疑好半晌。

那个是——疤吗?

鬼使神差地,她一点点往床边挪动。

刚凑近,衣角恰好随着风的变小重新塌回去。看不见了。

司谣只好瞄向他的脸。

简言辞的左手臂肘弯过脸,挡住了眼睛。

璀璨的金色夕阳穿过对方的手指间,遮住了眉眼,只剩下他的下半张脸。

男生唇色偏浅,唇线弧度微弯,不说话的时候也像含着笑,称得上蛊惑。

看不清整张脸,司谣的视线晃开,才注意到简言辞的一边耳垂上,有一点什么深红色的印记。

她好奇贴近。

他耳垂中央长了一颗小红痣。刚才乍一看,还以为是耳钉。

床头的手机忽然发出一声信息音。

周常烨:【哥,去哪了啊?】

下一秒。

面前遮挡的手指动了动,撤开,猝不及防地,司谣和简言辞近距离对上了眼。

刚从梦中被吵醒,男生那双桃花眼半敛着,冷淡锁定住她的视线,没什么表情。

虽然什么都没说。

但醒的一瞬间,神色酝满阴霾,是冷的。漠然,带着锋芒狠厉的戾气。

连原本好好的夕阳,在这样的眼神下都化成了残阳如血的错觉。

司谣的大脑被吓得瞬间空白。

那天雨夜里见到的血腥一幕记忆重回。

小结巴浑身炸起毛,反应敏捷,几乎往后窜出了半米远。

寂静。

“学……学学长。”她努力表现出友好,磕巴想话题,“刚才有有个阿姨,来过了。”

简言辞没有应答。

短暂静默,他从床上坐起,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屏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堆满了历史消息,而他竟然就这样睡着了,没听到响声。

记忆里睡前唯一的声音,是有人打游戏时的清脆键盘音。吵闹,但是却催眠。

简言辞睡得很熟。

非常难得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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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谣对简言辞的起床气心有余悸。

仿佛撞破了一个什么秘密。

本来想头也不回地跑走,但临到离开的时候,她在草坪上磨蹭转了个来回,还是忍着发憷的不适感,又折回去敲门。

“学学长你有,有笔吗?”

司谣在门口问简言辞借了纸笔,蹲在台阶上,埋下脑袋给他写了一张欠条。

一张货真价实的,欠条。

纸上端端正正写着——“司谣欠的上机费,5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