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1)

“所以呢?”顾清风盯着她。

“……”苏明月感到难以启齿。

她低头看向脚尖,根本不敢跟对方有任何视线触碰。

顾清风知道她想问什么,也不着急。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很久,苏明月犹豫着开口。

“我想问问……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不敢讲的太直接。

“有。”顾先生说。

见他坐起来,苏明月连忙后退。

“你抱住我,推都推不开!”顾清风说。

“啊?!!”苏明月震惊。

“你拒绝跟李婶上楼,指定非要我抱着。”

“……!!”

“进了房间以后,你还拼命的亲我,喏,看到没?都快破皮了!”他伸手指向嘴角。

“……不是吧……”苏明月欲哭无泪。

“怎么,不信?我可以把当时的监控画面调出来。”顾先生板着脸说。

“不不不!不必了!”苏明月连忙摆手。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顾先生问。

“我刚才醒过来时,发现手上好像……有点不对劲儿。”苏明月缩起脖子。

“你吵着说要洗手,挤了洗手液胡乱搓,都忘了?”顾先生挑眉。

“洗手液?!!”苏明月直接怀疑人生。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顾先生咄咄逼人道。

“……我以为是浆糊什么的。”她陡然心虚。

“问完了吗?”顾先生问。

“问完了,您歇着,我先回去了!”她连忙说。

“等等——”男人叫住她。

“请问您有什么事吩咐吗?”苏明月僵硬地挤出一丝笑。

“就这么走了?”他语气不善。

“诶?”苏明月愣住。

“强吻我的事,还有要我抱你上楼……”

“谢谢顾先生!真的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再喝酒,更不会发酒疯!”

苏明月反过来安抚他,然后浑浑噩噩的走了。

回到卧室后,她压着声音给蓝柔打电话。

“我本来打算要把他痛骂一顿,然后给自己讨个公道回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她很没出息的拍自己脑袋。

“是洗手液吗?”蓝柔问。

“我哪儿知道!你知道那件事对我来说阴影很大,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手上有异物感,看起来跟那东西差不多,就匆匆忙忙去洗了,现在根本没办法求证!”苏明月烦恼。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道歉?”蓝柔困惑。

“我没办法呀,你是没看到那家伙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那男人,看起来确实不好惹。”

“是吧?他真的特别凶,尤其是对我!”

“也许……你当时应该看一下监控。”蓝柔说。

“不不不,我要去看了,事实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男人以为我恶意揣测他,事态估计会更严重!”苏明月坚定道。

“那你现在……还好吗?”

“怎么可能好得了,我感觉现在两只手都已经废掉了!我已经决定了,明天请假去看心理医生!”

“需要我陪同吗?”

“不用!”

这么丢脸的事,苏明月只想独自承受面对。

这天晚上,苏明月就跟顾先生提了这件事。

“顾先生,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明天想请假去医院看看。”她忐忑请示。

或许是因为脸色太差,狗男人居然没有难为她。

人的性格、想法全都可以掩饰,但是精神气这种东西却伪装不来。

经过左右手轮番遭遇打击后,她现在是彻底蔫儿了,以至于摸着键盘都提不起精神。

次日一大早,苏明月饭都没吃,直接出门。

她今天约的,是一位姓李专家。

据说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在国内拿遍了各种心理咨询奖项。

收费800一小时,预约费用另算。

去之前,她已经把大致情况跟对方说了一遍。

李专家说,她这种情况,必须得保持绝对放松。

所以今天要采用天然疗法,两人约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公园里见面。

根据信息里面的提示,苏明月顺利找到对方。

李专家五十多岁,身材发型、脑袋秃头、戴眼镜、拎着个手提包,符合苏明月设想中的全部特征。

他笑眯眯的,给人感觉非常慈祥可亲。

在对方的亲切慰问下,苏明月鼓起勇气将始末和盘托出。

“我现在,不管怎么洗手,都觉得这两只手不干净。甚至用它们吃东西,都觉得脏,必须得戴手套,或者用纸垫着。我现在睡眠质量很差,一闭眼就是在洗手,昨晚洗了一夜,感觉特别累。光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就洗了整整十二遍……李医生,请您帮帮我!只要能让我恢复正常,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虽说,我也没有太多钱……”她羞赧道。

专家安静地听完,又让她闭上眼,倾听大自然的声音,同时用极富生动力的情绪,讲了个饱含禅意的故事。

“《坛经》里有个故事,六祖惠能大师有天在室外讲经,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旗幡随之舞动。下面两个倾听佛法的弟子便由此争论起来,一个说是风在动,一个说是旗幡在动。两人争执不下,便找大师理论。大师解释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他们的心在动。”

苏明月皱着脸听完,非常困惑。

“您的意思是说,脏的不是我的双手,而是我的心?”

“咳咳——”

正在喝水的李医生被呛到了,他酝酿了会儿,重新给予解释。

“非也,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错不在你,所以不必对自己要求如此严苛。雄性生殖细胞说白了就是水与蛋白质,跟汗液之类排泄物没有太大区别……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于是,李医生又说了一个故事。

苏明月听完,还是茫然。

“医生,我就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变得跟从前一样。”她认真又纠结道。

“……有,不过,可能需要一些花费。”对方说。

“钱不是问题!”苏明月急切道。

她现在,就想花钱买清净,让自己可以安稳度日。

半个小时后,苏明月结算掉费用,满心欢喜地离开公园。

等她再次回到阳明山时,精神已然大不相同。

“苏小姐,您没事吧?”李婶问。

“没事!”苏明月眼神都跟着明亮了。

顾先生坐在沙发上办公,抬头瞥了她一眼,视线停在苏明月的袋子上,心里隐约浮出些许困惑。

这女人,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样……他想。这天顾先生没去公司,所以苏明月可以安心在房间休息。

大概下午两点多钟时,顾先生接了个电话,对方是jǐng chá ,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

顾先生听完后,额头青筋忍不住跳起。

他直接上楼,去找苏明月。

敲了半天门,对方才出来开。

她穿着家居服,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不过看到顾先生后,脸上却一秒钟出现了警惕。

“顾先生……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她小心翼翼道。

“你今天上午干嘛去了?”顾先生问。

“看病啊。”苏明月老老实实说。

“找的什么人?看的什么病?”顾先生眼睛里迸着火星。

“李松江,心理专家……”苏明月战战兢兢的回答。

苏明月回来之后,就感觉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她决定补个觉,所以把手机也开了静音。

狗男人气成这样,难不成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